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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绝色风流
作者:大种马
第五集 拭刀锋:千军万马一骑当 第一章 逼宫·夺权

三少看着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宋清,她清丽的脸上犹挂着晶莹的泪珠。

轻轻地替她拭去泪珠,三少抱着她进了她的闺房,小心翼翼地将到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之后,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反手带上了房门。

走下阁楼,来到阁楼前院子里,三少抬头仰望星空,空中群星闪烁,一弯残月挂在空中,不急不徐地释放着她幽蓝的光辉。

“你真爱清儿?”

靳归闲的声音突然在三少身后响起,三少回过头,看着星月下那头发花白,神情憔悴的老者。

“是的。”

三少想都没想地回答。

靳归闲走到他身旁,与他并肩而立,抬头看着远方的夜空,问道:“你爱她什么?她的美貌?才情?还是想得到她之后,入主宋家,继承宋家的产业?”

三少轻笑一声,不答反问:“宋家产业有多大?”

靳归闲道:“难以计数,虽不是富可敌国,但也足够令一个人三辈子也挥霍不尽。”(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三少摇头道:“靳公,你太小看我了。实话告诉你,我的真名并不是叫什么秦三,我的名字,实是叫做秦仁来着。我家老头,是江南逍遥山庄的秦逍遥。想来我秦家产业之多,家财之丰,靳公也有所耳闻吧?以我秦家的财力,我还需贪图宋家的家业?”

靳归闲闻言,面色一寒,道:“你是秦仁?你就是三年前武林通缉的绝世大淫魔秦家三少?”

三少呵呵一笑,道:“正是在下。不过‘绝世大淫魔’这五个字,小侄可是担当不起的。”

靳归闲冷冷道:“江湖传言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老夫不欲管江湖上的闲事,但是你若敢对清儿做出什么恶行,休怪老夫无情!你走吧,宋家不欢迎你!”

三少奇道:“咦,靳公什么时候可以代表宋家说出不欢迎小侄的话来了?清儿早已知道小侄的身份,她都没什么意见,靳公倒是意见一大堆。这是不是有反客为主之嫌?莫非靳公想入主宋家不成?”

靳归闲怒道:“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老夫与老宋是刎颈之交,现在老宋和老夫的几个兄弟故去,老夫当然有责任照顾老宋的遗孀遗孤!你秦仁是江湖上有名的恶少,老夫又岂能纵容清儿与你来往?”

三少点了点头,道:“靳公正直,小侄钦佩,请恕小侄先前无礼了。可是靳公可知,小侄是清儿在这世上唯一的知己?宋公在世时,尚且允诺清儿有自主择婿的权力,如今宋公仙逝,靳公莫非便可代宋公收回遗命?”

靳归闲气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清儿选谁都可以,就是不能选你这淫魔!”

三少苦笑一声,无奈地道:“想不到我秦仁的名声已经顶风臭十里了!不过没关系,我不在乎。靳公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宋公的‘龙吟’已经在我手中。我是天命之主,无论是宋家还是天下,都只承认我一个主人。靳公,不知对此事,你作何感想?”

靳归闲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看着三少:“‘龙吟’已落到你手中?是你杀了老宋,夺了‘龙吟’?”

说话间,两手握拳,骨节已然发白,发出咯咯爆响。

三少摇头道:“宋公不是我杀的。昨夜刺客大闹禁宫,我与大哥秦风听到动静赶去查看,谁知却遇上一身着‘虎啸’的刺客,杀害了宋公与岭南五友中四位前辈。我与大哥当即想截住那刺客,但是靳公也知道,虎啸是天下一等一的天兵,我和大哥仅以血肉之躯何以抵挡虎啸?正危急之时,‘龙吟’突然从天而降,噬我心血,认我为主。幸好有龙吟及时出现,我与大哥才能与那刺客交手,并重伤于他,割断了他两脚脚筋。可是那刺客着实厉害,重伤之下竟仍有余力逃跑,我与大哥拼尽全力都未曾将他拦住。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刺客原来竟是魔教教主西门无敌,天下第一高手!而且他还扮成太子太傅华安,潜在京城十数年,而当我与大哥查清此事,想去抓西门无敌时,他却早已跑了!”

三少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入宫与西门无敌联手杀掉秦皇,大杀御林军之事自然不能说与靳归闲听,得龙吟之事也须改头换面一番,一番胡说之下,三少便将自己与此事的关系撇了个干净。

靳归闲道:“我凭什么信你?”

三少道:“靳公不信小侄,也该信吾兄秦风吧?我大哥是刑部侍郎,又是皇家密探,甚得圣上宠信,对大秦是忠心耿耿。大哥昨夜一直与小侄在一起,小侄怎可能当着大哥的面,行杀龙吟公,毁大秦栋梁之恶举?更何况,以龙吟公及岭南四友四位前辈的武功,小侄怎可能杀得了他们?若靳公以为小侄是先杀宋公,再夺龙吟,那也太看得起小侄了吧!试问,宋公有龙吟守护,小侄凭什么杀害他之后夺龙吟?”

靳归闲想了又想,觉得三少所言甚是有理。但是又总觉有些不妥,似乎有什么地方遗漏了。细想之下,靳归闲终于省悟过来,龙吟乃是先自行破印而出,宋无等人则是去追龙吟的。

而依三少所言,龙吟是在宋无被杀之后,在宋无被杀的现场出现,这说明龙吟当时应该离现场不远,甚至就在现场上空。那么当宋无行将殒命之时,龙吟为何不来救主?为何偏偏要等秦仁出现之后,龙吟才从天而降,认秦仁为主?

联想到那日三少初次出现在京城宋府门前,提气运功时龙吟的异状,加上昨夜龙吟不听宋无的话,自行破印而出,飞往皇宫方向时的异状,靳归闲终于意识到,龙吟不是在宋无死后才认主,而是应该在宋无死前,就已背主,另认新主!

而令龙吟背主,另投新主之人,应该就是眼前这秦家三少!

昨夜龙吟自行破印,应当就是在听从新主的召唤!

而且天兵向来是故主未死,绝不会再认新主,但是天兵号称天神造化,对那冥冥天意自有微妙的感应。它提前另认新主,应该早已知道,宋无死期将近。

既然龙吟早已存心背主,那么杀宋无之人,应该的确不是秦家三少。只是秦仁为何要说谎?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靳归闲深吸一口气,道:“我可以相信老宋不是你杀的。但是,你必须将昨夜的实情告诉老夫!”

三少沉默半晌,方道:“你真想知道?”

靳归闲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道:“一切实情!”

三少道:“那好,我便告诉你。昨夜我跟大哥与西门无敌交手时,他曾说道,已将圣上成功刺杀。虽然宫里今天还没有发丧,消息也没传出来。但是我估计,当太后及丞相准备好立太子海为新君之后,才会将圣上驾崩的消息诏告天下。”

三少不会说实话的,造反可以,可是若在京城中承认自己参与了刺杀皇帝之事,就算逼宫夺权成功,也无法挟天子以令诸侯。

杀皇帝这种事是个禁忌,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干的,你也不能承认,也要找个替死鬼背黑锅。至少在道理上,要能站得住脚。

靳归闲顿时失声惊呼:“什么,圣上驾崩了?”

昨夜秦皇殒命,但是宫里却封锁了消息。知道秦皇死了的御林军和大内侍卫虽有好几万人,但是宫里下了禁令,谁敢泄露半个字,便九族连诛。所以尽管今天京城里闹出这么大动静,外面知道此事的人除了三少等几个昨夜亲历此事之人外,一个都不知道。

而京城戒严之下,外面的消息也无法传到京中,加上魔门已经将北疆至京城的驿站、信道、烽火台全部控制封锁,因此尽管北疆胡虏已入关,却没一个信使前来通报。京城中人,还在为刺客人心惶惶,除了三少与秦风之外,没人知道京城即将被大军压境!

三少缓缓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是啊,圣上驾崩了,大秦帝国快完蛋了。”

靳归闲怒道:“你怎能说出此般大逆不道之话?”

三少冷笑一声,道:“若是我再告诉你,西门无敌还曾向我跟大哥透露,北疆公子苏已经勾结胡族,合五十万大军奔袭京城,你还会认为我说的话是大逆不道么?”

靳归闲身子一阵颤抖,无比艰涩地道:“你……你说什么?”

三少摇头道:“无需再重复,我并不是在说笑。一切都是实情,只是你们还不知道罢了。大秦帝国是快完蛋了,可是我却不愿坐以待毙啊!京城里的那些侥幸逃过昨夜之劫的权贵,现在可能还在忙着策立新主,掌控大权之事吧?谁又会关心外面发生的事情呢?哼,嬴氏的天下已经到头了!”

靳归闲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

三少不理靳归闲,自顾自地说道:“大秦完了,世道乱了。呵呵,我曾答应清儿,要用这锦绣河山,来作迎娶她的聘礼……哈哈……这一世英名我不要,只求换来红颜一笑!用万里江山搏美人一笑,倒也是一件相当快意的事!”

靳归闲难以置信地看着三少,喃喃道:“疯了……你疯了!”

三少扭头看着靳归闲,一双瞳孔渐渐涌起血色冰风。透过他的瞳孔,靳归闲看到了冰封平原,染血大地,白骨山峦,红云墨电,以及山颠上披发狂笑的血手修罗!

靳归闲大叫一声,飞退十丈,颤抖着手,指着三少,颤声道:“你……你便是……太公望批语里的……修罗魔瞳!”

三少微笑点头,瞳中冰风消失一空,缓缓地道:“靳公,现在你还觉得,我是疯了吗?”

靳归闲嘶哑着嗓子吼了一声,道:“老宋与圣上并肩打下来的江山,我绝不许你令江山飘摇!”

说罢飞扑三少,一双拳头如暴雨般击向三少,倾刻间打出一百零八拳,一百零八道白茫茫的拳劲隔空击向三少,发出轰隆巨响。

三少呵呵一笑,左手信手划了个大圈,一道水面涟漪般的透明波纹自他掌上发出,将那一百零八道拳劲圈住,那些拳劲便像泥牛入海一般,给吸了个干干净净。

三少道:“这是平衡柔和的天道。”

说罢,三少猛地一掌劈向靳归闲,劈空掌劲发出一声破空的雷霆,狠狠地击在靳归闲的拳头上。

轰然巨响中,靳归闲的拳头猛一阵颤抖,拳上凝聚的内力给震得尽数崩溃,散了个干净。而他的身子也像被暴雷打击一般,猛一阵颤抖之后,哇地喷出一股黑血,颓然跪倒在地。

“这,是以力逆天的霸道。”

三少淡淡地说着,缓缓地走向靳归闲:“我天道、霸道兼而有之,又身怀修罗魔瞳,现在龙吟又认我为主,这大秦的天下,我已有足够的实力来割下一块肥肉。我要娶清儿,将天下送给她做聘礼,如此远大的志向,岂容你来破坏?更何况……”

三少走到靳归闲的身旁,向他伸出一只手,“你也曾说,大秦的天下是宋公与嬴圣君并肩打下来的,嬴圣君做了几十年皇帝,现在他死了,他的后人又凭什么再做皇帝?现在应该轮到宋家的后人了。我是清儿天定的夫婿,这天下不归我,又能归谁呢?”

靳归闲看着三少满脸的微笑,他知道三少这微笑背后,藏着冰冷的杀机。

三少是天道与霸道兼而有之,天道仁和,霸道暴戾,为明君者,仁和与霸道必须兼备。翻脸不认人是明君必备的素质,上个时辰才跟你吃饭喝酒称兄道弟,下个时辰就一刀捅穿你的心脏,靳归闲相信三少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

靳归闲看着三少那只伸向他的手。那是一只骨节粗大的手,那是一只有排山倒海之力的手,那是一只只手遮天的手。靳归闲知道,如果他现在向三少伸出手去,那就等于宣布他认同了三少,宣布认可三少入主宋家,宣布愿于三少一起背弃大秦帝国,开创崭新的天地。那样的话,他便可活命。

而如果他拒绝与三少握手,那就等于宣布不愿与三少合谋。但是他已经知道了三少的秘密和野心,如果不与三少握手的话,等待他的,将是尸骨无存的结局。

靳归闲看着三少的手,他反复想着三少的那一句话:大秦的天下是宋公与嬴圣君并肩打下来的,嬴圣君做了几十年皇帝,现在他死了,他的后人又凭什么再做皇帝?现在应该轮到宋家的后人了!

现在该轮到宋家的后人了!现在该轮到宋家的后人了!现在该轮到宋家的后人了!

靳归闲长呼一口气,缓缓地,无比凝重地向三少伸出了手,与三少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魔门总坛,小山村中的一处地下祭坛中,“风刀霜剑”古长空与“罪大恶极”四魔使站在祭坛大殿当中,大殿两旁分立着三宗五堂的四百菁英弟子。

幽暗的大厅中点着数百支蜡烛,但是这点灯火却还是无法照亮这宽阔大厅的每个角落。整个大厅显得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古长空看着祭坛魔神像下那高高的至尊宝座,撇了撇嘴,向着四魔使中的老大元罪低声说道:“都等了一个时辰了,至尊怎地到现在还不出来?这么晚了召集我们究竟有什么事啊?”

元罪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对了,村口那个敲钟的老头究竟是谁啊?至尊好像叫他‘元放公’来着……”

古长空摇头道:“那老者自我入本门起,就一直在总坛守村口,若不是至尊叫他一声‘元放公’,我到今天都不知道他的名字。说起来,那老头好像跟秦逍遥和铁空山有仇啊!至尊都叫他去报仇了。”

元罪轻笑一声,道:“就那糟老头子,也配去找秦逍遥和铁空山报仇?”

古长空道:“你可别小看他,两百斤的钟锤,他可是当木头棒子使的。钟一敲,钟声可是能传到山里边去的,功力可是相当不浅啊!”

元罪笑道:“依我看,那老头最多也就是跟你我差不多的功力。两百斤的钟锤,你我使起来还不是轻而易举?呵,元放公,这名字倒是挺不错的……”

古长空笑嘻嘻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失声道:“我知道了!”

元罪道:“你知道什么了?”

古长空神情凝重地道:“昔年天下第一大帮派,北方拜月教的教主,天下第一高手,当年曾以一己之力败北铁手、东狂徒、西啸天,打死血狂徒、罗啸天,重伤了铁空山的,正是叫做左元放!”

元罪闻言悚然心惊,刚想问个究竟,便听旁边的元恶小声道:“噤声,至尊出来了!”

古长空与元罪抬眼望去,只见一双血色羽翼首先映入眼帘。

祭坛上的至尊宝座后伸出了一双血红色的羽翼,那双羽翼全由金属刀片构成,每片刀片上都流动着血红色的光芒,像是有生命的物体一般。

接着,那双羽翼缓缓地拍动,一股汹涌的气流自翼上卷出,化作万千股微小却强劲的气流,席卷了整个大厅。

厅中的烛火好一阵摇曳,灭了大半,本就昏暗不堪的大厅此时变得更加昏暗。

侥幸未灭的烛火也给一股莫名的压力压得火头猛地收缩,变得只有黄豆般大小。

那双羽翼仿佛有着无尽的威严,拍动间除生出气流之外,还有阵阵低沉威猛的虎啸之声,伴着淡淡的金属摩擦音。

然后至尊宝座后便升起了一个面罩猛虎面具,前胸后背尽被血色黑纹的盔甲罩着的人影,悬浮在半空中,双翼缓缓拍动。

无尽的威压在那人影升起的一刹达到了顶点,那四百菁英弟子最先跪伏于地,接着古长空及“罪大恶极”四魔使也跪了下去,把头低得快要接近地面,看都不敢看那人影一眼。西门无敌神出鬼没惯了,眼见他突然自至尊宝座后现身,古长空等人倒也没感到惊讶。

“恭迎至尊!至尊神勇无敌,虎啸威盖天下,至尊千秋万载,一统天下!”

古长空等自是知道,那双羽翼及盔甲便是天兵虎啸。被虎啸的威压逼得心惊不已的同时,倒还没忘了拍出惯用的马屁。

“天下将乱,强者如云,乱世之中,实力为尊。本尊念及秦家及铁家实力雄厚,除本尊之外,再无人能与这两家敌对。而两家若是联手,本尊纵天下无敌,也难轻言必胜。因此,本尊行将闭关潜修,参悟‘灭神心经’与‘诛仙宝箓’合二为一的最高境界,‘灭神诛仙大法’。”

飘渺不定,如来自九幽炼狱的魔音一般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这声音,正是以前西门无敌装神弄鬼的时候,惯用的声音。

“至尊,若您闭关修炼,本门大事如何处置?公子苏与胡族大将即将到此,到时谁去与胡族主帅兀哈尔大师联络?”

古长空壮着胆子问道。

“本尊已收圣女为义女,并传授‘灭神心经’与‘诛仙宝箓’神功于圣女。在本尊闭关期间,一切均由圣女处置,无需过问本尊。本门弟子,务必对圣女绝对服从,见圣女如见本尊。若稍有懈怠,即为触犯本尊,本尊出关之后,必以本门酷刑惩罚。与胡族大帅联络之事,亦交由圣女完成。日后公子苏之兵权当交予圣女,统兵征战,亦由圣女作主。尔等当尽心尽力协助圣女,听她号令。”

古长空再次壮着胆子,战战兢兢地道:“但是,军中自来无女子领兵一说,公子苏之兵权本应由至尊接掌,若是交给圣女,恐本门弟子及军中将士不会心服……”

“古长空,你敢怀疑本尊的决定?”

淡淡的话声听在古长空耳中,却无异霹雳一般,怀疑魔门至尊,那可是要剜眼割鼻刺聋双耳,断一手一足的!这罪名若是给至尊随口定下了,他古长空以后就是生不如死了。

当下古长空颤声道:“至尊恕罪,属下万万不敢对至尊稍有疑虑!属下对至尊忠心耿耿,可昭日月!属下定当遵至尊之命,一切唯圣女之命是从,圣女让属下往东,属下绝不敢往西,圣女让属下杀人,属下绝不敢放火,圣女让属下上吊,属下绝不敢抹脖子,圣女……”

“够了!你倒是会用嘴来表忠心。此事本尊且不与你计较,看你日后的表现吧!莫以为本尊闭关,就会对外界一无所知,圣女自有特殊方法时时向本尊禀报外界之事。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本尊即刻起便开始闭关,你们在此等圣女来给你们训话吧!”

说着,那着虎啸的人影便从空中缓缓降落,收起双翼,消失在至尊宝座之后。

古长空等人见至尊没吩咐他们起身,也都不敢擅自站起,仍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恭候圣女。

等了没多长时间,一身素裙的华蓉便自祭坛至尊宝座左侧的一扇偏门中款款步出,走到至尊宝座前,看着跪了满地的人,脸上露出一抹自得的微笑。

“各位请起。”

华蓉笑吟吟地宣布平身,古长空等人齐声道:“谢圣女!”

华蓉等古长空等人起身之后,目光从左至右扫了一周,见所有人包括古长空及四魔使在内,都低着头不敢看她,不由笑道:“各位这是什么意思?本圣女虽然代至尊行门主之职,但也未至于可怕到这般地步吧?各位在至尊面前尚能抬头,何以在本圣女面前,却如此拘谨呢?难道……本圣女的长相,实是不堪入目?”

古长空等人慌忙抬起头,飞快地瞄了圣女一眼,又飞快地垂下头去。古长空谄声道:“好教圣女得知,圣女倾城倾国,天仙之姿,我等凡人,又怎敢以目光亵渎圣女?”

元罪也道:“圣女是至尊义女,将来至尊登基为帝,圣女便是长公主。至尊并无子嗣,将来储君一位也是非圣女莫属。谁说女子不能为帝?圣女将来便是一代女帝,谁敢说半句不是,我元罪第一个剁碎了他!”

元家兄弟向来同气连声,剩下的三人当即纷纷嚷道:“大哥所言极是!谁敢对圣女做女帝有意见的,我们元家兄弟同时出马,把他们剁成碎片做人肉包子喂狗吃!”

华蓉长袖掩口,娇笑不已。山涧清泉叮咚一般的清灵笑声在大厅中回响,只听得古长空等人浑身酥软,心慌意乱,愈发地不敢抬头看她了。

“既然众位如此看得起本圣女,那本圣女定当尽力而为,带领众位替至尊扫平大秦帝国,打下大秦的锦绣河山!事成之后,新的帝国中,众位便是开国功臣!众位,你们愿意追随本圣女,建此千古奇功吗?”

古长空、四魔使、四百菁英弟子顿时振臂高呼:“吾等愿以生命追随圣女,生死相托!扫平大秦,建立崭新帝国!”

华蓉那美得直令日月含羞的俏脸上荡漾着欢畅、满足的笑意,似在为古长空等人的忠诚所感动。而她的嘴角,却是微微撇起,浮出一抹讥笑。

“若要建立新的帝国,首先就得把你们这帮只会拍马屁的无耻小人诛杀!”

她在心里冷冰冰地说。

大秦历七八二年七月二十四日晨时,天京城。

被秦霓儿以“扔下我不管独自跑去泡小妞风流了一整晚”为由暴捶了一顿的三少,揉着酸软的腰一瘸一拐地走到秋若梅的房间,仰躺在床上,吸着凉气说:“早上刚回家就被霓儿拉到房间暴捶一顿,梅姐,过来帮我揉揉腰,痛啊……”

秋若梅正在给贪睡的宝宝穿衣服,闻言淡淡地道:“你身上不是穿着不坏金丝甲吗?霓儿怎可能打得痛你?”

三少苦兮兮地道:“霓儿是打不痛我,可是表姐不知收到什么风声,突然闯进来点了我一指……你也知道,不坏金丝甲又不是每个部位都能护得严严实实的,腰上的接缝处还是有空隙的,表姐那一指正好就戳到那里了……”

秋若梅呵呵一笑,道:“要我说啊,她们还打得轻了。你一天两夜没回家,一回家身上就带着别的女人的香味,她们不打你打谁?嗯,应该把你的脸都一并打肿的,省得你靠这张脸出去骗女人。”

三少苦道:“梅姐,你太狠了吧?小弟就是靠这张脸混饭吃的。呜呜,梅姐也不疼我了,宝宝过来,让老爸抱抱,安抚一下老爸受伤的心灵……”

宝宝笑嘻嘻地从床上蹦了过去,粉嫩的小脚毫不留情地踏在了三少的鼻子上……

三少:“宝宝,儿子打老子可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宝宝:“可是妈妈说,大侠打坏蛋是功德无量的。”

三少:“梅姐,你就是这么教儿子的?当大侠没有好处的,既没钱,又没女人,还要随时提防被人寻仇干掉,我可不想宝宝将来当一个傻不拉叽的大侠……”

秋若梅:“谁叫你平时没时间陪我们母子的?你女人那么多,都忙不过来了吧?这就叫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三少:“苍天无眼……”

七月二十四日,午时,天京南门前。

秦雷、华玲珑、王麻子骑着快马,风驰电掣一般飞快地奔到南门前,在护城河前勒住马缰。

三人看着紧闭的城门,和城头上往来巡梭的一队队禁军士兵,不由大感奇怪。

秦雷道:“沿途虽然时见中小规模的暴民乱军,可是还没听说有甚叛军能够一路打到京城来啊?怎地大白天的就关起了城门?难不成京城现在就戒严了?”

华玲珑抹掉额上几滴香汗,道:“可能是京中出了什么大事吧!不管了雷哥,叫开城门吧,赶了这么远的路,又累又热的,我还想赶快回家洗个澡呢!”

秦雷点了点头,向着城门上方大声喊道:“快开城门,我们要进城!”

暴雷一般的声音在城头上空炸响,那些禁军士兵顿时被秦雷吓了一跳,一个个紧张兮兮地看着秦雷等人。

一名城门官儿站在城头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进京城干什么?京城现在戒严,严禁进出,你们还是等戒严令解除后再进城吧!”

秦雷不耐烦地道:“吾乃刑部侍郎秦风之弟秦雷!这一位是太子太傅华安的女儿华玲珑!我们家在京城,你说我们进京干什么?”

那城门官儿吃了一惊,这两位来头可都不小啊,而且又都是根红苗正的主儿,可得罪不起。

此时华太傅即魔教教主的消息还没传开,华太傅于府中失踪一事也被秦风与三少瞒了下来,除了自己人之外,没人知道华太傅早已消失在京城了。原因无他,就因为秦雷的女人是华太傅的女儿。若是华太傅就是西门无敌的事传了出去,华玲珑可就危险了。

“你们可有甚证物证明自己的身份吗?”

那城门官儿还是很尽责的,敏感时期,那是一点小差错也出不得的。

“证物?”

秦雷愣了一下,望向华玲珑:“你有什么证物吗?”

华玲珑道:“哪有什么证物?总不能成天把我爹带在身边,让我爹给我作证吧?”

秦雷点了点头,道:“说的对啊,我也不能成天把大哥带在身边啊……啊,有了,试一试千里传音,把我大哥叫出来!”

说罢,秦雷运足真气,自马背上一跃而起,冲上近三十丈的高空中,远超过了城墙的高度。他硬凭一口真气浮在空中,向着城内大声喊道:“大哥,我是老二!我来京城了,他们不敢放我进来,你来接我罢!大……哥,哥,哥,哥……我是老……二,二,二,二……”

震雷般的声音滚滚地传了开去,城头的禁军士兵看着如魔神一般悬在空中,用打雷一般的嗓子吼叫的雷少,全都吓得面如土色。

这等功力,他们莫说从未见过,简直就是闻所未闻!有几个胆小的,已经给吓得瘫倒在地。

而地上的华玲珑、王麻子以及秦雷的坐骑则是吓得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秦雷的坐骑因无人掌控,一溜烟地跑掉了。华玲珑跟王麻子的坐骑则是倒退三十多丈,两人好容易才将马控制,让它们安静下来。

华玲珑在地下捂着耳朵,嘟嘴自语道:“嗓门这么大,叫之前也不提醒人家一声,差点把人家吓下马来……”

王麻子心里偷笑,道:“少夫人,二少爷自小嗓门就大。他小时候啊,凌云山里的老虎啊、豹子啊什么的,跟二少爷比嗓门,可是从来没嬴过的。”

华玲珑点头道:“是啊,他睡觉的时候,打呼的声音可是连天花板都能震裂的。”

王麻了一缩脖子,讪笑着望向了一边,这话头他可是不敢接了。少夫人口无遮拦,他总不能跟着也口无遮拦不是?

天京城外五十里,一支庞大的车队正在缓缓前行。

这支车队,正是逍遥山庄的搬家队伍!

坐在车队最前面一辆马车上的秦逍遥突然皱起了眉头,把头探出窗外,问骑着小叫驴,缩着脖子袖着双手在驴背上打盹的柳断魂:“外面有人在练唱歌吊嗓子?”

柳断魂睁开浑浊的双眼,仔细听了一阵,点头道:“是啊,老爷,好像是有人在唱山歌来着。”

秦逍遥皱眉道:“唱得不好听,一点节奏感都没有。”

向着后面跟着的一辆马车喊道:“晓妍哪,弹支曲子,唱支歌娱乐一下大众啊,现在大家都闷得慌哪!”

那辆马车里传出杜晓妍娇滴滴的声音:“是,秦伯伯。”

说话音,几声泉水般的叮咚声响,伴着优美的琴声,杜晓妍清甜的歌声自那马车内传了出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嫦娥,今夕芳龄几何?我欲乘风揽卿,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秦逍遥听得摇头晃脑,手还在大腿上不住地打着拍子,不时跟着哼上两声。他向着坐在他对面的夫人铁灵儿笑道:“你别说,我们家小三还真是文武双全,不仅武功了得,这才情也是相当优秀。你听听,晓妍现在唱的这曲儿,就是小三给写的词,谱的曲。”

铁灵儿白了秦逍遥一眼,道:“是啊,小三文才是好,可是脑子里净想着女人。你听听,‘不知天上嫦娥,几夕芳龄几何?我欲乘风揽卿……’这都写的是些什么词儿啊?哼,风流老子教出风流儿子……”

秦逍遥正色道:“灵儿,你错了,我比小三要正直多了。你看,我只有你一个老婆,可是小三,不算外面的,光我们这次带上京的,就已经有七个啦!唉,苍天无眼啊,我秦逍遥这么正直的人,怎么会生出小三这么风流的儿子?”

铁灵儿呵呵一笑,柔声道:“逍遥,一夜独战十三女,那是何等地威风啊!”

秦逍遥面有得色地道:“十三个算什么?我还是留了力的……呃……灵儿,对不起,我错了,你手下留情,哎……呀呀呀呀呀……”

悠扬的歌声中,不时夹着一两声不和协的惨叫,平添几分怪异的音符。

京城,渐渐近了。

玄武街,秦府,三少一家人正在吃着午饭。

三少突然停住筷子,凝神倾听了一阵,道:“老大,好像有人在叫你。”

秦风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听了一阵之后,道:“哪有人叫我了?那分明是有人在叫老大,嗓门还大得很。可是我叫老大吗?”

三少再听了一阵,道:“嗯,的确,那人是在叫老大,估计是那个黑社会帮派的小弟在喊人帮忙吧。”

两兄弟正准备再次动筷,突然对视一眼,齐声道:“他自称老二!”

三少道:“我拷,是老二来了!只有他的声音才这么难听,化成灰我都记得!”

两兄弟当即扔下碗筷,旋风般冲出了秦府。

“阿雷来了吗?那我也得去看看。”

铁戬自言自语地语着,将整只烧鸡揣进怀里,大步走了出去。铁轩轩在身后叫着:“大哥,帮我盯着阿仁,别让他又溜出去找女人!”

铁戬大声道:“知道了!”

三少与秦风大步向着秦雷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为免禁军和御林军盘问,秦风腰带上挂上了密探龙牌,三少腰带上则挂上了秦风的侍郎腰牌。而铁戬腰带上挂着的,则是一只啃干净了的烧鸡爪。

三少与秦风轻功远超铁戬,铁戬初出秦府时,还看得见三少与秦风的背影,跑了一阵之后,三少与秦风就不见了踪影。

铁戬一边啃着烧鸡,一边大步前进,很快就被一队御林军盯上了。

“站住,干什么的?身份证拿出来给本官看看!什么?没带?学生证也可以。什么,没有?嗯,本官看你一副獐头鼠目的样子就知道你是文盲,什么?小学毕业?小学毕业就不是文盲了?

“怀里揣的什么,拿出来给本官看看!妈的,快拿出来,再不拿出来本官就要告你妨碍公务当场将你格毙了!……嗯,这才乖嘛,作为一个良好市民,就是要跟御林军好好合作,共同维持京城治安嘛!

“咦?烧鸡?说,这只烧鸡从哪里来的?从家里带出来的?从家里带出来的干嘛要偷偷捂在怀里,还跑这么快?定是从哪个大酒店里偷出来的!

“来人哪,把这小贼给本官抓起来,押进刑部大牢,本官怀疑此人与昨夜的禁宫刺客有关,偷鸡是为了给刺客搜集食物!务必严刑逼供,问清楚他的作案动机,看看他还有没有同伙!若真是与刺客有关,哼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这只鸡带回去,作为呈堂证供!”……

三少与秦风一路畅通无阻地赶到了南城门前。

玄武街处于京城中心地带,京城宽广,地势开阔,因此两人虽然一路疾奔,又是走的近道,但也用了一柱香的时间方才赶到。

此时秦雷早已喊得没力气了,悬在空中使千里传音那可是大耗内力的!所以秦雷早就落到了地面,弯着腰直喘粗气。

华玲珑轻拍着他的背,温柔地埋怨道:“雷哥,这么拼命干嘛?小声喊几下就可以了,何苦累坏了自己的身子?若是你累坏了,人家可是会心疼的。”

秦雷感动地握住华玲珑的手,道:“玲珑,你对我真好。”

华玲珑娇声道:“雷哥~~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人家不对你好,谁会对你好呢?”

秦雷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温柔地将华玲珑搂入怀中……

城头上,秦风与三少默默看着下面的二人,旁边那城门官儿小心翼翼地说:“秦大人,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城门了?”

秦风冷冷地道:“让那对狗男女再在太阳底下晒两个时辰再说!”

大秦历七八二年七月二十四日黄昏,逍遥山庄进驻京城,秦家三兄弟于三年前一别之后再度齐聚,三少目前为止所有的女人也在京城聚齐。

同日,北疆大军骑兵前锋攻克京城外围三座县城,求援讯兵经通往京城的驿站时,被魔门弟子尽数剿杀。

秦家安顿好一切,吃晚饭时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人,仔细排查之后发现少的正是铁戬。秦风听铁轩轩说铁戬在他与三少出门时就已追了出去,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

秦风径往刑部大牢提人,来到刑部大牢时,发现铁戬正被一群牢头围着大啃烧鸡。

原来铁戬虽束手就缚,但是无论狱卒们怎样用刑,都伤不了铁戬半根毛发,往往鞭子还没抽到他身上就已经烧毁了,烙铁刚贴到他胸口上就融成铁水了,铁戬却是并点事情都没有。

而当铁戬稍稍用了点力,将绑着他的铁锁链都烧融之后,大牢里的牢头、狱卒们就像现在这般把他当作大爷一样供起来了。

铁戬看到秦风,笑呵呵地说了一句:“阿风啊,你来得正好,这里还有两只整烧鸡,三坛老酒,来陪我一起喝酒吃鸡!”

秦风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爹娘他们到了。爹说,舅老爷传来讯息,明日一早便可赶到京城。”

铁戬闻言眼睛一亮,道:“姨父和姨母已经到了?好!”

说罢拍拍屁股跟着秦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刑部大牢,走之前当然没忘了将那两只烧鸡揣上。

二十四日深夜,秦逍遥、铁灵儿、秦家三兄弟、乔伟、黎叔、三大杀神、铁戬、秦霓儿聚在秦府中一间密议用的小房间里,围着一张圆桌团团坐着,秘密商议着如何应对当前的形势。

秦逍遥等人现在都已经知道了近日来京城中发生的一切,对于形势发生如此突变,秦逍遥也颇感头痛。他本是最好逍遥之人,搬到京城虽然是为了更方便与魔门周旋争斗,但是没想到这一来就碰上了如此复杂危及的形势。

魔门在京中的势力是不复存在了,可是魔门如今却掌握了军队。正规的军队,可是比任何武林帮派都要强上不知多不倍的力量!即使是天下第一高手,面对数十万大军压境,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秦逍遥揉着太阳穴,颇有些苦恼地说:“阿风,阿仁哪,你们既然知道北疆大军即将压境,为何不早些通知为父,为父也好掉头就走,回江南去啊?现在一大家子都到了京城,要走也来不及了……”

秦风道:“父亲,现在形势变成这样,我跟三弟也有责任在内。我们不愿扔下京城百姓,任他们被胡族凌虐。”

三少笑嘻嘻地道:“我呢,就没有大哥这么大义凛然了。不过,如果我们就这么扔下京城逃掉了的话,魔门气焰只会更盛。若他们攻下京城,大秦就算是彻底完蛋了。嗯,虽然现在大秦也跟完蛋了差不多,但好歹也有正统皇室存在,天下那些还没造反的,对秦皇室仍抱有希望的百姓和仕子们,心里仍有个依靠。若是京城陷落,那天下民心,可就要真的大乱了。”

秦逍遥皱起了眉头,道:“现在秦皇室也是名存实亡啊!你们说公子苏已投靠魔门,而公子羽又远在东海,他的野心也自不小,只怕这边刚一开打,公子羽就在东海起兵造反了。京中嬴氏皇族就剩下一个十三岁的太子海和一群不知所谓的皇子、公主,这朝中又是奸佞当道,大秦可还有任何希望存在?霓儿,你是公主,你来说说,你们嬴家,可还有什么忠诚正直,又有能耐的顶梁柱?”

秦霓儿神情漠然地道:“嬴家十三位皇子,有能耐就只有公子苏和公子羽。其他人都是酒囊饭袋,现在公子苏投效魔门,公子羽野心勃勃,他们两个靠不住了,其他人又怎能靠得住?太子海年幼无德,菁后除了管理后宫有一套外,对外却是仰仗丞相候猛和大将军王贲。那两人都是一等一的奸佞小人,搜刮钱财,争权夺利是大宗师一般的高手,可是要让他们治理国家,领军抗敌,却是不必抱任何希望。”

秦逍遥点了点头,道:“京城中的武将给杀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三件废材。文官脚废了也就罢了,坐着轮椅也是可以上朝的。可是他们偏偏又都是唯候猛马首是瞻,唯一的清流砥柱,呵呵……却是那西门无敌假扮的。大秦哪,这次还真是到了亡国的门槛上了!阿风,阿仁,你们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为大秦效忠,可是有些愚蠢了!”

三少笑眯眯地喝了口茶,道:“老头子,我和大哥说过要为大秦效忠了吗?在这个时候,我们要想的,应该是如何为自己效忠吧?老头子你想想,如果我们这次能帮大秦守住这京城,这京中百姓该会何等地感激我们?那些坚持皇室正统的百姓、仕子又会如何对待我们这些秦皇室的功臣?”

秦逍遥沉吟道:“嗯……这倒是一次笼络民心的好机会。可是,我们秦、铁两家,唯有阿风有官职,但他不是兵部大员,如何有统兵之权?京城中二十万禁军和御林军,周边诸城镇也可调来五万左右的兵力,区区二十五万军队,如何能挡北疆铁军和塞外胡族的五十万大军?他们的兵力和战力,已经足够横扫整个大秦了!就算我们主动投效禁军之中,为抵御敌军竭尽全力,军中无将,我们也无法左右战局啊!”

秦风淡淡地道:“若是由我们来指挥军队作战呢?”

秦逍遥眼中厉芒一闪,随即又隐匿无踪。他啜了口茶,淡淡地道:“此话怎讲?”

秦风道:“诛杀一批朝中佞臣首领,如王贲、候猛之辈,扶植我秦、铁两家有为之士上位,荐京中口碑良好,清正廉洁的有为之士入朝为官,将大秦帝国在朝官员来次大换血!”

秦逍遥不动声色:“哦?朝中佞臣为何不尽诛啊!”

三少解释道:“佞臣虽最擅贪赃枉法,结党营私。但他们毕竟在位已久,对如何治理国家多少了解一些。像吏部、户部、工部、礼部这四部的官员,因文书工作繁重,许多资料典籍、户籍档案都由他们掌握,若派别人接手,恐怕一时半会根本无法理清头绪。所以大可以留下一批,威逼利诱,或铁腕,或怀柔,令他们为我们效力,则可减少许多麻烦。否则我们秦铁两家的江湖人士,如何能担得起治理国家的大任?必须有人协助教导。等我们的人学到了家,能独挡一面之后,再慢慢将其诛杀也不迟。而兵部与刑部这两部则要牢牢地掌握在我们手中,这两部的官员若是贪佞之辈,则尽可诛杀。”

秦逍遥淡淡地道:“哦,这倒是好手段。嗯,不错,不错!不过,我们以什么理由杀他们呢?”

三少微微一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随便请皇上下道圣旨,说他们贪赃枉法,导致民不聊生,天心震怒,因此杀他们以平民愤。连证据都无须搜集,皇上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据。”

秦逍遥点了点头,道:“听起来很不错,可是皇上不是已经驾崩了吗?哪来的皇上下圣旨?就算太子海登基为新君,你们又凭什么让太子海听你们的话,下旨杀人?”

秦风冷冷地道:“由不得他不听我们的话!命都掌握在我们手中,他不听我们的话还能怎样?”

秦逍遥长叹一口气,道:“为父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你们想控制皇帝!”

三少笑道:“公然造反是不行的。可是控制禁宫,令皇帝成为我们的傀儡,成为我们的传声筒,还是简单得很的。如今圣上驾崩,满京城的官员或死或伤,主持大局的仅剩下王贲和候猛、菁后,京城已经乱了,正是我们逼宫夺权的大好时机!”

秦风紧接着道:“我们控制大权之后,若能指挥军队击退北疆来敌,则秦家与铁家声望便可升至最高点。到时候我们再逼太子海退位,将皇位禅让与父亲,这帝国还是大秦帝国,只是皇帝的姓氏却改成了秦!”

三少加了一句:“秦姓人为帝皇,才是名符其实的大秦帝国!”

一直未曾出声的乔伟拊手赞道:“说得好!说得太好了!我老乔本以为三少就够狠辣了,没想到大少爷更是辣手无情!乔某佩服!”

黎叔点头微笑:“这等手段,方配为血手修罗遮天手的儿子。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秦逍遥靠在椅背上,抬头斜望着天花板,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动着,沉默了良久,方问道:“霓儿,此事你怎样想?”

秦霓儿漠然道:“父皇已故,逝前已与霓儿断绝父女关系。其余兄弟姐妹霓儿与他们并无感情,霓儿今生与嬴姓无缘,还是姓秦吧!”

秦逍遥点了点头,道:“柳老、萧老、怒老,你们又如何想呢?”

三大杀神齐声道:“少爷们想打天下,我们这几把老骨头当然是要跟着活动活动了。”

秦逍遥又问:“阿戬,你作何感想?”

铁戬呵呵一笑,道:“大秦不亡于我们手中,也会亡于魔门之手。”

秦逍遥点了点头,道:“乔老和黎老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了。阿雷,你呢?你大哥、三弟想造反,你愿跟随他们吗?”

秦雷想了想,道:“我只想早点结束这乱世,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安稳日子。勾心斗角的事情我不懂,但冲锋陷阵,闯关杀敌,我绝对不在话下!”

秦逍遥长吁一口气,与铁灵儿对视了一眼,笑着摇头道:“看来,我秦逍遥还真是生了一窝反贼啊!也罢!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既然你们已经有了计较,为父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就……反了罢!”

七八二年七月二十五日清晨,铁空山率铁血啸天堡三千精锐弟子至京城,与秦家会合。

没有过多的客气话,铁空山一到京城,便被秦逍遥请去了秘议,将逼宫夺权的决定告诉了铁空山。

铁空山对此并无反对之意。天下将乱,强者生存,出手快就能在群雄逐鹿中占有一席之地,出手慢只会给铁蹄踏成历史的尘埃!

“今夜子时,霓儿将前往禁军大营稳住禁军。禁军大统领杜可风已亡,八名统领群龙无首,霓儿有秦皇赐予的黑龙牌证明其皇家公主身份,又有皇家密探龙牌,双管其下,当能压制住禁军,令其不致轻举妄动。”

打听了一天消息,将京中眼下的防备、局势了然于胸的秦风在向众人安排任务。

“柳老、萧老、怒老你们三位陪同霓儿前去。皇家密探共有十四名,除我跟霓儿之外,还有十二名。其中有五人是跟我们一路,唯霓儿马首是瞻,到时我会召集他们暗中相随你们。需要提防的是另七个皇家密探,我怀疑他们与魔门有关,前日武将被刺,文官被废可能就是他们领头干的。他们最擅刺杀,从不与人正面交手,霓儿你们要小心。

“乔老前辈,你于今晚子时往丞相府刺杀丞相候猛,留下魔门标记,将此事推到魔门头上。丞相府如今戒备森严,若大举入侵恐会引起大乱,令候猛有机会趁乱脱逃。所以乔老前辈您务必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候猛。完成此任务后,乔老前辈请继续刺杀六部尚书。六部尚书中,兵部尚书已于前夜被魔门杀死,其余诸部尚书个个残废,不怕其有反抗之力。虽因京中形势严峻,各部尚书府内均有所戒备,但想来还是难不得乔老前辈。

“黎叔,你于今晚子时往大将军府刺杀大将军王贲。王贲虽为大将军,但胆小怕死,府内普通侍卫近百,又有十二刀卫,全是江湖超一流高手水准。刺杀王贲难度颇大,所以表哥将与你同往。记住务必杀掉王贲,否则若令王贲逃脱,以其大将军身份可直接调动禁军及御林军,那样我们可就有大麻烦了。完成此任务后,黎叔请去禁军大营相助霓儿。

“御林军统领郭侠怀今日不当值,在家休息,他家守备不及丞相府及大将军府森严,便由怜舟罗儿率逍遥山庄七十二地煞包围郭府,可直接攻入。此人虽然胆小,但是带兵打仗还勉强过得去,守城需要他这样的人,所以暂时留他一命。将其生擒后带到禁宫,逼他弹压宫内当值的御林军。

“大内侍卫总管梁其洛在宫中当值,但他仅有权指挥大内侍卫,御林军却是指挥不动的,到时候或杀或擒都可以。大内侍卫人数不多,若擒梁其洛,可逼其严令大内侍卫出手。若将其杀之,则大内侍卫失去指挥,击溃大内侍卫也易如反掌。

“我则将以皇家密探身份,借口怀疑宫内有人与刺客勾结,进宫搜捕刺客同党为名,带父亲、大舅、老二、老三及逍遥山庄三十六天罡入宫,轩轩带铁血啸天堡三千精锐弟子及逍遥山庄三千弟子至宫外潜伏,等罗儿将郭侠怀擒到压制住御林军之后,再行入宫接应。”

“禁宫今日虽戒备森严,但总兵力亦只有两万上下。若郭侠怀压制成功,则一万八千御林军皆成摆设,仅余两千大内侍卫需要对付。到时即使硬攻,亦可轻易攻入后宫!”

安排完之后,秦风冰冷冰地扫视了在座的众人一眼,杀气腾腾地道:“今夜,嬴氏诸公子除太子海之外,应尽数诛杀,一个不留。公主及后妃则要全部软禁,还要严查诸后妃是否有孕在身,有孕者,一律诛杀!菁后亦留她不得,杀之以绝后患!我的安排就是这样,诸位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三少朝秦风点了点头,站起来看着众人道:“今晚之计是大逆不道之计,亦是非行不可之计。若成,则京城有望守住。若败,则非但我们秦、铁两家会遭殃,整个京城都将被胡虏铁蹄踏平,京中百姓尽要遭胡虏凌辱劫掠。因此,诸位请谨记,今晚行事务必斩草除根,斩尽杀绝!清洗后宫之时,凡态度不明朗的,包括太监、宫女在内,一律诛杀!各公子身边的宫女也要仔细清查,一旦发现怀有身孕,则必杀之!各公主并不是软禁起来就完事了,她们是否有孕在身,也得仔细彻查,不可遗漏!总之,嬴氏血脉绝不能留下一点半滴,否则将来必有后患!还望大家记住,我们今晚是造反逼宫来着,不比武林之中的拼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不希望将来也会有嬴氏后人,如此算计我等!”

深夜,亥时末刻,浓云蔽月,星光只有稀疏几点。

靳归闲提着封存龙吟的天印来到三少身旁,对身穿隐身袍,几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三少道:“清儿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三少接过了天印,道:“清儿还没睡吗?”

说着,回头望向秦府一角。那是一个幽深的庭院,三少的女人们现在都住在那里。现在这个时候,少女们应该早已入睡了,可是那庭院中,还是透出许多灯火。

“岂止清儿没睡?今夜凡是留在府里的姑娘们,没一个能睡下的。”

靳归闲淡淡地道,“清儿说,请你务必保重,不要有甚损伤。”

三少一边打开天印,一边说道:“我全身极品装备,件件刀枪不入。武功又强,千军万马之中尚能来去自如,哪里会有甚损伤?清儿多虑了。靳公,今晚你留守家中,逍遥山庄与铁血啸天堡留守的人手尽归你调配指挥,请务必保证府中诸人无恙。龙吟!”

三少一声清叱,一道金光自他背后的包袱中掠起,投入天印之中,静静地躺在了盒子里。

靳归闲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不用你叮嘱,我自会尽力保证府中安全。三少,老夫有一事不明,你将如此重任交托于老夫,就不怕老夫负你?”

三少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何况,我相信靳公你与宋公的交情。”

靳归闲面露少许感动之色,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转身融进了黑暗中。

“老三,今晚不要用龙吟。”

秦风走到三少身旁,道:“宫中已无人值得龙吟出印。更何况,前夜你以龙吟大杀御林军,若用龙吟,恐会惹人生疑。”

三少笑道:“无妨,龙吟这等天兵,可随心变化,要改变幻甲时的外形容易得很。那夜是血红披风,今晚弄个黑色披风、白色披风都是可以的。武器也可装成三节棍、九节鞭什么的,那些钢刺、锋刃尽可收于甲内,这样一来,还有谁能认出呢?大哥难道不觉得,关键时刻,弄个无敌的形象出来,会比较有威慑力吗?”

秦风轻笑一声,道:“今天晚上进宫的,哪一个不是随手就可弄个无敌的形象出来?嗯,老二的霸道之刀,其威势恐怕比你着甲时更猛!”

三少笑道:“那我可要跟二哥比一比了!出风头这种事,可不能让他一个人做了。”

秦雷闻言探过头来,道:“老三,我可是从来都不爱出风头的啊!我是很低调的,很低调的!”

大少与三少闻言同时鄙视地看了二少一眼,三少不屑地道:“也不知是谁总喜欢打架的时候大呼小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威猛似的……”

大少点头:“严重同意。”

二少:“谁啊?是谁啊?谁那么笨啊?打架的时候还大呼小叫,不怕嘴巴里溅进去血吗?”

大少和三少对视一眼,彻底无语。

子时的梆子刚一敲响,秦风即低喝一声:“行动!”

“嗖嗖嗖”一阵衣袂破空响,数十条人影即飞掠出秦府,向着四面八方逸去。

秦霓儿带着三大杀神往禁军大营方向掠去,乔伟向着丞相府方向掠去,黎叔往大将军府而去,怜舟罗儿带着七十二地煞前往御林军统领府掠去。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三少喃喃自语,披上刑部特级捕快的官服,跟着秦风匆匆踏出了秦府。

秦风一身刑部侍郎官服,腰带上挂着两枚腰牌,一为刑部侍郎腰牌,一为皇家密探龙牌。秦逍遥、铁空山、三少、秦雷并肩走在秦风身后。三少背上背着天印,秦雷肩上扛着狂电奔雷刀,一行人中数二人最是惹眼。

逍遥山庄三十六天罡全都穿着刑部一级捕头的衣服,腰悬捕快专用的铁尺、锁链、腰刀,跟在秦逍遥等人身后。

当秦风等人出府之后,铁轩轩、华玲珑分带逍遥山庄、铁血啸天堡各三千精锐弟子,从秦府四周,早已被秦风秘密买下的房屋中闪出,身着御林军军服,分六十路向着天圣宫北城门方向行去。沿途碰上巡街的正牌御林军则尽数点倒,五花大绑之后扔进了路旁的阴沟。

秦风等人的脚步不急不徐,但速度却是极快。三十六天罡也尽是超一流的好手,跟在秦风等人身后,神态轻松,脚步轻健,走得虎虎生风。

一队二十人的巡夜御林军迎面撞上了秦风等人,领头的队长大声喝问:“站住,干什么的?不知道京城戒严吗?还敢携带兵器深夜闲逛,莫不是想进刑部大牢吃牢饭?”

秦风等人脚步不停,保持速度走向那队御林军。秦风沉声道:“吾乃刑部侍郎、皇家密探秦风!”

此时众人已将走到那队御林军面前。那一队本已刀剑出鞘,严阵以待的御林军听见秦风自报名号,顿时松了口气。那御林军小队长更是满脸谄笑地迎了上来:“原来是秦大人!恕下官失礼,不知秦大人……呃……”

一声短促压抑的闷哼从他嘴里发出,却是秦风一指点上了他的咽喉,剑气切断了他的气管,他顿时捂着脖子栽倒在地,翻滚着抽搐起来。

异变突起,那小队长身后的十九个御林军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三十六天罡一拥而上,一个照面间便尽数了断。

三十六天罡将二十具尸体拖进了大街旁的小黑巷中,秦风等人便又继续向前行去。

朱雀街,丞相府。

执掌全国行政大权的丞相候猛正在书房里挥笔疾书,一封信倾刻写就。

候猛写完了信,再次复查了一遍,修改了几处地方,准备再誊写一封时,忽听背后传来一声轻笑,“这么着急就把投诚献忠的文书写好了,看来你与魔门、胡虏,当真早有勾结,杀你倒是不冤。”

候猛猛躯一震,骇然回头,但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着夜行衣,满脸笑嘻嘻的中年人。

再往旁边一瞥,只见书房窗口大开,此人显是从窗子里翻进来的。书房在三楼,这窗口离地面少说也有五丈,下面又有人巡逻,可是此人却无声无息潜了进来,显是身手不俗的高手!

候猛虽贪佞,但却颇有几分胆色,旋即镇定下来,淡淡地道:“不知英雄深夜至鄙府有何贵干?若求财,本相可随时以百万银两奉上。若求官,本相一纸文书,自有令英雄满意的位置虚位以待。”

那黑衣人轻笑一声,道:“我若求财,则天下财物予取予求。若求官,则数十万兵马任我统领,还需求你候猛?丞相大人,今夜你阳寿已到尽头,吾乃是替地狱使者勾魂索命来的!”

候猛见那黑衣人虽笑容满面,但眼中却杀机暴现。情知已到了生死关头,再也镇定不下来。深吸一口气,刚准备张口疾呼,便见那黑衣人无比轻柔地伸出一只手,在自己喉咙上轻轻抚了一把。

一种浑身力量被抽尽的感觉立即从候猛的咽喉扩散到全身,候猛保养得很好的皮肤陡起皱纹,肉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待那黑衣人离开时,候猛的书房中已经只剩下了一堆风化千年一般的灰烬……

白虎街,大将军府。

身为大将军的王贲胆色却是小得可以。同样坐在书房里书写着投降献忠文书的他,不仅在书房外安排了八名刀卫站岗,书房里边都还有着四名刀卫守住了门窗等交通要道。

大秦的丞相及大将军早已给魔门收买,魔门即将勾结胡虏大举入侵一事,候猛及王贲自然知道。他们两个不但迫不及待地写起了投诚文书,甚至还准备在大军兵临城下之际,献城投降。

幸好秦风与三少决定先发制人,否则二人即使将胡虏入侵的消息通报朝廷,也无法阻止这两个权柄在握的奸臣将京城献与魔门、胡虏。

窗外突然亮起几点耀眼的光芒,好像猛烈的火焰骤然爆发,接着一阵焦臭味自窗缝飘了进来。王贲面色一变,沉声道:“谁在这个时候烤肉?”

书房里的四名刀卫面面相觑,守在窗口的一名刀卫打开窗子,刚把头探出窗外,便见他的身子剧烈颤抖了两下,然后软软地瘫倒在地,一颗头已经不见了,脖子上只余一片被烈火烧烤后的焦黑。

王贲大惊失色,张口便叫:“有……”

“刺客”两个字还未喊出,一只晶莹剔透、如梦似幻的手掌已从虚空中袭来,结结实实地印上了他的后背。

房内剩下的三个刀卫没一个看清那只手是从何而来的,甚至没有一个人能看清那只手的主人。那只手就好像原本就存在于房内一般,又好像它根本就没有主人,只有一只手一般,来得突然,也去得诡异。

而那三名刀卫猝遇变故,反应依然相当迅捷,他们飞快地拔刀,但是刀刚拔到一半,那只比他们更快的手又从虚空中探出,在他们身上一人印了一掌。

当房内的四个人渐渐变成脆弱的晶体之后,一身黑衣的黎叔才从阴影中现身。他嘴角泛起一抹诡异地微笑,喃喃自语道:“‘幻魔随心’,随心所欲……原来是这样……”

然后他又融入了阴影之中,身影如鬼魅般消失不见。他在消失时故意掀起了一股微弱的气流,房内四个晶体人给微风一拂,身子便片片迸裂,碎成了一地晶莹的微尘。

御林军统领,二品武将郭侠怀异常苦恼地在自家后院喝闷酒。

皇上遭刺客刺杀,刺客最后不但在数万御林军包围之中逃脱,还杀死近六千御林军士兵,令禁宫之中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他这个御林军统领当时正在现场指挥,对这件事是要负有相当的责任的。

如果还搜捕不到刺客,待新皇若登基之后,恐怕第一个就要拿他开刀。

正苦恼间,郭侠怀突然听到前院传来阵阵沉闷的惨叫。他心中一惊,飞快地拔剑在手,纵身朝前院掠去。身为御林军统领,他一身武功倒是不弱。

郭侠怀边往前院赶边想:“是谁如此明目张胆攻我统领府?难道是前夜的刺客?不对啊,京城之中戒严如斯,刺客纵是万人敌,在杀害先皇之后,也该速速撤离,绝不该留下来继续为恶的。那么,究竟是谁来找我郭侠怀的麻烦?”

正思忖间,郭侠怀已赶到前院,还没看清院中形势,便见一道雪亮的剑光惊天一闪,如笔直的闪电般疾奔他的咽喉。

郭侠怀手腕一抖,长剑疾挑,一连刺出七八十剑,剑剑刺中那道雪亮剑光,一阵如珠落玉盘般的脆响连绵响起,两剑相交溅出无数灿烂的火花。

可是郭侠怀这一路快剑却并未截住那雪亮剑光,他那七八十剑便如蜻蜓撼石柱一般,虽刺中那雪亮剑光,却未将其击偏分毫。

郭侠怀不由魂飞魄散,这剑手也太可怕了!

未及定魂,那剑光已经奔至郭侠怀咽喉,郭侠怀只觉咽喉处袭来一阵逼人寒意,长叹一声,闭目等死。

“想死想活?”

一个冰冷却动听到了极点的声音响起,郭侠怀心中恍若出现无限光明,他猛地张开眼,道:“想活!”

至此,郭侠怀才看清了这剑手的真容,却是一位白裙如雪,飘逸似仙的少女!

一见之下,郭侠怀惊为天人,暗叹世间却有如此容貌的美女。若仅是美女倒也罢了,可是这少女的剑却是快、准、狠三味俱全,绝对配得上“巾帼英雄”四个字!

这少女身后,跟着七十二个手持各式武器,身形魁梧如山的黑衣大汉。院子里的卫兵已经尽数躺倒,有几个大汉还在慢条斯理地在院子里踱着步,碰上没死透的便狠狠补上一下。

“想活的话,就照我说的做!”

那少女冷冰冰地道:“未擒到刺客,你将要担上莫大干系。我想,你也不愿在新皇登基之后,便给朝廷弃之不用吧?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好好把握,不仅可继续担任御林军统领的位置,甚至还有机会成为一方封疆大吏!”

郭侠怀的眼睛顿时燃起熊熊火焰。

秦霓儿、柳断魂、怒横眉、萧天赐在屋顶上飞快地纵跃。

他们所去的方向,是城北禁军大营。禁军的主力部队虽然驻扎在郊外兵营,可是禁军八名统领日常办公的地方及住所却是在城北大营中。

营内驻有三万兵马,其中甚至有五千精锐铁甲骑兵,若是不能将这队禁军控制住,将会酿成大乱。

不多时,四人便到了禁军大营门前。

此时禁军大营前也是戒备森严,营中军士往来巡梭不停,大营中泰半帐蓬灯火通明,营外将士也都是甲胄在身,看上去处于临战状态。

但是秦霓儿知道禁军并不是针对他们四人而有所准备的。禁军之所以如此戒备森严,纯是为了准备随时出击,缉捕刺客。

只是没人知道,前夜的三名刺客中,正主儿已经离开京城,且已冤枉无比地死去。而另二人现在已在策划颠覆大秦的惊天阴谋,且这阴谋正在实施当中。

秦霓儿四人来到禁军大营前,马上有巡岗的禁军士兵拦住了他们:“此处乃禁军大营,来者通名!若无适合理由,踏入大营者,杀无赦!”

秦霓儿冷哼一声,掏出一面漆黑的铁牌,铁牌上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

“大秦公主在此,见此龙牌如见皇上,还不下跪迎接?”

那些巡岗卫兵一楞,旋即跪了下来。虽然旧皇已逝,新皇还未登基。可是这天下毕竟还是大秦的天下,当家作主的毕竟还是嬴氏皇族,皇族黑龙牌一出,除皇族之外,任何人都须跪拜。

“不知公主驾到,小人等冒昧拦阻,死罪!”

秦霓儿大步朝着禁军营中走去,边走边道:“尔等也是尽忠职守,何罪之有?恕你等无罪,速速平身,去请统领大人们到中军帐中,本宫有要事与诸统领大人相商!”

那此巡岗卫兵愣了一下,为首的小队长犹豫不决地道:“大秦律,女子不得参予政事军事,公主虽为天皇贵胄,但是……”

秦霓儿哼了一声,又甩出一面牌子,道:“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那禁军小队长接过牌子一看,只见那面牌子黑色为底,上面刻着四个血红大字:皇家密探。再翻过牌子看了一眼背面,只见背面印着缩小版的帝皇玺印,还有三个触目惊心的大字:统领秦!

那小队长顿时全身一阵哆嗦。皇家密探统领,又是公主身份,对一品以下的文武百官有先斩后奏的大权,莫说进出禁军大营,便是上朝也可以了!

当下那小队长再不敢多说一句,口称死罪,将那牌子恭恭敬敬地交还了秦霓儿,然后派人去通知八统领,自己则将秦霓儿四人领进了中军大帐中。

秦霓儿在中军大帐空出来的大统领位置上大马金刀地坐定,捧起杂务兵奉来的香茶,轻啜了一口,端坐在大椅上出神。三大杀神一脸恭敬地站在她身后。

不多时,禁军八统领便先后进了帐中。想是那些通报的禁军士兵已将秦霓儿的身份告之,那八名统领进帐时无不恭恭敬敬,先跪拜请安之后,这才照着秦霓儿的吩咐一一入座。

秦霓儿看着八名各掌一万五千兵马的统领大人,慢悠悠地道:“诸位大人可知本宫深夜召见所为何事?”

那八名统领面面相觑一阵,一名长着一脸络腮胡子,太阳穴高高鼓起,颈部粗壮,筋肉虬结,一看便是横练功夫异常深厚的禁军统领小心翼翼地道:“公主深夜驾临,可是为了刺客之事?”

秦霓儿点头道:“不错,正是此事。刺客胆大妄为,夜入禁宫行刺吾皇,并于御林军大军包围之下突围而出,杀死杀伤六千余御林军士兵!你们可知那些刺客共有几人?”

另一长相斯文,但眼神精光灼灼的统领道:“据御林军的兄弟们说,刺客乃是有百多人来着,且个个都是超一流的好手,领头的三个,更是有着大宗师一级的身手……”

秦霓儿冷笑一声,道:“胡说八道!这种说法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御林军的无能罢了!事实上,刺客总共只有三人!”

八名禁军统领同时惊呼出声,“只有三人?这样说来,那三名刺客岂不是个个都是万人敌?”

一名统领惊呼道。

秦霓儿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刺客本领通天,御林军又多为无能之辈,尸位素餐,哪比得上禁军战力强横?所以擒捕刺客一事,还需禁军出大力才行。本宫连日查探之下,已有刺客线索,摸清了他们现在的落脚点。今夜召见诸位,便是为了与诸位商量一个行之有效的围捕刺客计划。”

秦霓儿此行纯是为了拖住禁军,使禁军无法支援禁宫,因此便在此胡言乱语,天花乱坠胡说一气。等到秦风等人逼宫成功,她的任务也便可完成了。

那八名统领闻言顿时热血沸腾。在京城之中,御林军地位一向在禁军之上。现在得公主亲口承认御林军都是饭桶,而擒捕令御林军大败的刺客则需禁军出力,他们个个都激动莫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秦霓儿见八统领已然入彀,嘴角露出一抹不易为人察觉的讥笑,道:“取京城地图来!本宫现在就与诸位好好研究一下如何布置人手,围捕刺客!”

正当一名禁军统领准备吩咐亲卫去取地图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自中军帐外响起:“霓公主好大的口气,好深沉的心计!诸位统领大人万万不可上当,霓公主已与刺客勾结,意图再次入宫行刺太子,夺我大秦江山!诸位统领大人还不速速点齐兵马,入宫救驾!”

秦霓儿面色一寒,叱道:“胡言胡语者,杀!”

萧天赐冷笑一声,随手一甩,一道金光自他袖中发出,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电射而去。

嗤地一声轻响,那金光穿过帐蓬,然后便听一声闷哼,帐蓬上溅上几串血珠,接下来便是急速远去的脚步声。

萧天赐微微动容,自语道:“哦?竟能避过要害?有点本事。”

秦霓儿冷哼道:“走不了的!”

一声微弱的利器破空声自外传来,接着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呼,一条飙血的人影向着帐蓬倒飞过来,撞破帐蓬,跌进了帐内,咽喉上有个圆形的血洞,鲜血兀自不断地飙射着。

帐内诸统只见那倒撞进来之人身着夜行人,黑巾蒙面,看不清面貌,不由惊呼道:“这人是谁?怎能潜进军营之中?”

秦霓儿淡淡地道:“这人便是刺客的同党。如果本宫没猜错的话,应该还有六人已潜进大营之中,尚在外伺伏,准备行刺本宫!”

一名禁军统领犹豫着道:“公主殿下,刚才这人说的话……”

秦霓儿横眼一扫,冷哼道:“你在怀疑本宫,认为他说的话是真的?”

那禁军统领壮着胆子道:“这人虽然行为鬼祟,但是……呜……”

他突然发出一声沉闷至极的惨哼,全身骨胳一阵爆响,却是那身材魁梧,一身横练功夫深厚至极的禁军统领突然发难,一个熊抱勒断了他全身近半骨骼!

那魁梧的禁军统领松开双臂,放开那被他勒死的禁军统领,大义凛然地道:“吾等是大秦帝国的臣民,效忠的是大秦的皇室!公主身为天皇贵胄,这等小人却说出如此不君不臣之言,所以臣自作主张,处死了他!臣一心为大秦,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擅自行此逾礼逾法之事,请公主降罪!”

那禁军统领说着,双手抱拳,单膝跪地,作出一派正直忠诚、大义凛然的模样。

秦霓儿微微一笑,“将军忠正,何罪之有?似这等心存不轨的小人,便是该死!诸位将军,可还有谁对本宫有所怀疑,大可提出,本宫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虽然忝为皇家密探首领,对一品以下的文武百官有生死予夺之权,但是本宫亦不会滥杀无辜。”

秦霓儿说得漂亮,但是有那被同僚所杀的禁军统领前车之鉴,还有谁敢说半个不字?剩下的六人慌忙表忠,跪倒于地,齐声道:“吾等效忠大秦,绝不敢有半点不臣之心!”

秦霓儿微笑点头,道:“诸位将军请起。外面虽有刺客游弋伺伏,但本宫亦有所准备,无需担心他们。咱们还是接着谈正事吧,莫被刺客扰乱了我们的阵脚,令那前夜入宫行刺的三名刺客统领有时间逃走。柳老,劳烦您三位出去巡查一番,务必把那剩下的六人一网成擒,死活不论!”

柳断魂三人应了声是,慢悠悠地走出了帐蓬。

剩下的七名统领则唯唯诺诺地起身,那魁梧统领命人取来了地图,地图刚刚在桌上铺开,便听帐外传来阵阵利器往来刺击之声,及声声低沉的叱咤之声。这些声音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不多时,柳断魂三人就慢悠悠地踱进来,柳断魂有气无力地道:“禀公主殿下,六名刺客已尽数授首,我方无一伤亡。”

秦霓儿微笑点头。那与他们作对了三年的七名密探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本来跟随她的另五名密探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胜过剩下的六人的,但是有三大杀神出手,那六人便只能如羔羊一般任他们宰割了。

当下秦霓儿便行“拖”字诀,假意与那剩下的七名禁军统领商议起围捕刺客的事情来。

在秦霓儿稳住禁军统领们的同时,秦风等人已至天圣宫北城门前。

秦风伫立城下,抬头仰望那高大城门上方,沉声道:“吾乃刑部侍郎,皇家密探秦风!本官收到风声,前夜接应刺客入宫的同党仍潜伏在宫中,本官特率刑部捕快前来宫中拿人,还不速速开门!”

城门上方传来一个声音:“秦大人,夜已深了,您还是明日再来吧!禁宫内外如今已是戒备森严,那刺客同党就算仍潜伏在宫中,也是插翅难飞,您大可以明日再来擒拿!”

秦风冷哼一声,道:“刺客今夜欲行刺太子殿下,若太子殿下有些许差池,汝等担当得起吗?”

城门上方沉默了一阵,那声音这才犹犹豫豫地道:“秦大人这消息是从何处得来?可否请示过皇后、太子,或是丞相大人以及大将军?”

秦风有些不耐烦地道:“本官身为皇家密探,手握圣上御赐密探龙牌,对二品以下文武百官有先斩后奏之权,直接对圣上负责,本官查案,无需对任何人请示!还不速速开门,误了大事,本官诛你九族!”

秦风说着,亮出了密探龙牌,三少提着个灯笼放到龙牌旁,照亮了那龙牌。

城门上方顿时一阵慌乱,只听有人道:“赶紧开门哪,那真是密探龙牌!惹恼了秦大人,咱们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有人则置疑道:“秦大人深夜入宫,未曾请示过任何人,若是贸然开门,恐怕不好吧?要是秦大人有甚……”

下面的声音就听不到了,或许是在说悄悄话,又或许是被人堵住了嘴巴。

秦风现在已经相当不耐烦了。兵贵神速,现在另几方面应该都已行事成功,若是他们这边迟迟无法拿下,万一生变,将是极其麻烦的事。

“再不开门,本官便硬行闯宫了!太子殿下安危系于一线,尔等鼠目寸光之辈还在此如此推诿,本官为保证太子殿下安危,说不得要砍几颗不开眼的脑袋!”

秦风说着,戟指一挥,一道剑气发出凄厉的破空声,削上城头,将城头的箭垛斩掉一块,砰地跌下城头。

城门上的御林军这下子有些慌了。秦风的武功他们多有耳闻,天剑宗师的名号早已传遍天下。若是秦风当真硬行闯宫,这城门还真拦不住他,说不定还要多搭上几条人命。

当下有人慌声道:“秦大人切勿动怒,小人等马上给大人开门。”

这句话说完后,那发话之人又压低声音说了一句:“秦大人身后仅带了不到四十人,就算真有甚鬼蜮之处,大内侍卫尽可将乱子摆平。你们以为天下所有的人都像那晚的刺客一般,能力敌万人么?”

不多时,城门在轰隆震响中缓缓打开,一队御林军士兵由一个百夫长领着迎了出来。

秦风看都没看那卑躬屈膝的百夫长一眼,径往城门内走去,边走边道:“去把梁其洛给本官叫过来!本官行事需他协助!”

那百夫长应了声是,安排一名御林军士兵火速去请梁其洛了。

那百夫长跟在秦风等人身后一溜小跑,向着东宫方向行去。百夫长见三少、秦雷等人人身携武器,不由有些疑虑地道:“秦大人,国有律,除大内侍卫、御林军之外,任何人进宫都不得携带武器……”

秦风冷冷地道:“不得携带武器?莫非你要本官的手下空手与刺客同党对敌吗?难道你们忘了前夜刺客的身手吗?一群废物,两万多人都拦不住三个刺客,还死伤六千多人,也不知大秦养你们这班废物作甚!告诉你,刺客同党的身手比起前夜三个刺客来也不会相差多少,若是不带武器,本官的手下虽然个个能顶你们一百个,也不见得能轻易将其擒住!”

那百夫长面红耳赤,颇有些委屈地道:“秦大人,不是小人等无能,实是那三名刺客过于厉害。其中一名刺客,甚至连镇国之宝虎啸都夺了。他天兵加身,我们这些凡人,如何与身披天兵的高手对敌?”

秦风冷哼道:“你的意思,是本官错怪你们了?”

那百夫长诚惶诚恐,道:“小人不敢……”

秦风道:“不敢就给本官住口!行了,这禁宫本官已进出不知多少回,每次面圣都无须通报,可直接晋见,无需你引路了,你继续去守城门吧!”

那百夫长告了声罪,匆匆退下,他实在是没脸再跟在秦风身边了。更何况,进了后宫范围,安全职责便担在大内侍卫身上,已经与他无关。

三少在秦风身后赞道:“想不到大哥还颇有几分官威!”

秦风笑道:“似那等人专会欺善怕恶,你越是对他客气,他便越是要摆架子。你若是对他凶一点,他便会像条狗一般,任你支使。”

秦逍遥道:“阿风,对下面人也不要一味凶蛮。还是恩威并济的好,若是一味凶狠,他们表面上是服了,可是心里还是不大舒服的。压力越大,反弹越大,若是有日你做错了事,他们落井下石起来,只怕更狠。”

秦风淡淡地道:“我又不需学这御下之术,日后也不会管这等琐事,恩威并济这一套,倒是懒得去学。”

秦雷奇怪地道:“老大,你要造反逼宫,不就是为了让爹当皇帝吗?爹当了皇帝,你不就是太子吗?这日后管理天下,驾驭群臣的也就是你了,你怎能不学?”

秦风笑道:“老二,做皇帝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若是做个嬴圣君一般的昏君倒也罢了,自可夜夜笙歌,醇酒在杯,美人在怀。可是要做个勤政仁君,就非得日理万机。莫说游侠江湖了,怕是连觉都睡不好。若是要你来做皇帝,你会乐意吗?”

秦雷道:“我……大概只能做昏君吧!”

秦风呵呵一乐,道:“我们三兄弟若真是有心为之,做个明君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我要求剑,你要浪荡,我们两个都放不下心中之事,怎能治理天下了?唯有小三,看来对做皇帝甚为向往啊!”

三少一本正经地道:“你错了大哥,我是对做昏君甚为向往!”

秦逍遥啐道:“你们几个现在就在讨论谁做皇帝,是不是在咒老爹我登位后早点归天?”

三少忙道:“当然不是了,老头子,我只不过是想你登基后早点退位而已。依你的脾性,只怕做不到三个月皇帝就会烦死。当然,做皇帝也是有好处的,可以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哦!老爹,枉你自称年轻时风流甲天下,可如今却被娘管得死死的,半个情人都没有了。若是登基为帝,岂不是可以堂而皇之地多找些美女?”

秦逍遥偷偷瞥了身旁的铁空山一眼,大义凛然地啐道:“少说浑话!当心我把这话告诉你娘,让你娘好好教训你一顿!”

铁空山:“妹夫,你说这话时不要先看我好不好?把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吧,我是不会告诉妹妹的。男人嘛,三妻四妾很平常的。做了皇帝之后,若是女人少了,也是颜面无光啊!”

秦逍遥苦道:“大舅哥,你就不要瞎掺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妹子的脾气?唉,你妹夫我,当年多么英俊风流的侠少啊,江湖上爱我的美女数之不尽。可是自从与你妹子成亲后呢?莫说纳妾,就连偷偷养个情人也不成啊……”

铁空山一脸黯然,长叹一声,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啊!想我英雄甲天下,当年也是万人迷,可是自从婚后,也是不得自由……唉,同病相怜,同病相怜啊!”

看着两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同时哀叹,三少三兄弟闷笑不已。

一路小声说话间,秦风等人穿过紫禁殿,越过东宫门,有密探龙牌开路,一路之上畅通无阻。

眼见要走近太子寝宫,大内侍卫统领梁其洛带着一队大内侍卫匆匆赶了过来,老远就叫道:“秦大人,请稍留步!”

秦风顿住脚步,冷冷望着梁其洛。

梁其洛奔到秦风身前,道:“秦大人,下官来迟,请大人恕罪。听闻秦大人今晚入宫是来擒刺客同党的,不知刺客同党是谁,可否需要下官助一臂之力?”

秦风看了梁其洛一眼,淡淡地道:“刺客的同党……不正是梁大人你吗?”

梁其洛耸然动容,失声道:“秦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风嘴角浮出一抹诡笑,道:“本官的话,难道梁大人没有听清?”

话音刚落,身后的三十六天罡便一齐涌上,将梁其洛身后的那众大内侍卫尽数放倒,杀人时干净利落,连半声惨哼都没发出。

而梁其洛,则被三少一把掐住了脖子。

三少歪着头,盯着梁其洛的眼睛,嘿嘿笑道:“想死想活?”

梁其洛心念疾转,事态的发展太出乎他意料了,眼见秦风等人这般架势,他多少明白了一些事情的关键。人到生死关头,除了大智大勇大仁大义之人,所有人本能的反应都是先保全自己。而梁其洛显然是与智勇仁义无关了,闻言连连点头,道:“想活,想活!”

三少嘿嘿一笑,道:“你对大内侍卫是否有绝对统治权?有多少人能因为你一句话连皇帝的面子都不卖?”

梁其洛面露难色,道:“两千大内侍卫,小人能完全控制的,也仅有一个营五百人。其余三营虽然名义上都归小人统领,但是……他们大半是听太后号令的……也有一批忠于太子和其中一些后妃。”

三少点了点头,道:“五百人足够了!大舅,您现在跟梁其洛去把他那五百人点齐,清洗后宫!先把菁后给剁了,我倒是要看看,没了后宫诸妃,剩下的那三营侍卫,还能听谁的!三十六天罡,你们去十八人助我大舅。梁其洛,你可要小心了,我大舅外号‘化铁手’,你也是练武的,想必也知道这个名号吧?该怎么办,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吧?”

梁其洛闻言连连点头,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铁大人是江北第一高手,小人这等身手,铁大人只需一根手指头便可让小人死一万遍,小人绝不敢有任何异心!”

三少满意地点了点头,松开了梁其洛。铁空山与十八天罡跟在梁其洛身后,随他去调人了。

秦风、秦雷、三少、秦逍遥与剩下的十八天罡继续往太子寝宫行去。

太子寝宫前戒备森严,大内侍卫至少上百,会武功的小太监也有十多个。太子海马上便要登基为新帝,自是身价倍增,那些个大内侍卫一个个精神抖擞,格外卖力。

秦风远远地看着那些大内侍卫,边走边道:“这些大内侍卫一个不留,宫女太监也要全部诛除,逼宫一事,不能有半个活口知道。”

秦雷道:“现在梁其洛知道了这件事,事成后要不要杀他灭口?”

三少道:“不必。梁其洛这等墙头草,那方势大他便会跟谁。只要我们夺权成功,再给他点甜头,他便会夹着尾巴做我们的狗。当然,若是他日别人势力强过我们,梁其洛当然会是第一个背叛的。所以对他那等人,只需我们永远表现出强势的一面,就不必担心他会反咬一口。”

秦雷听得连连点头,道:“老大,小三,看来你们对这玩弄权谋,揣度人心的确有一套。本霸刀只会冲锋陷阵,这样的事情还真是一窍不通。”

三少笑道:“二哥可想学吗?”

秦雷摇头道:“不想,我懒得动那脑筋,还是扛把刀直来直去地砍人过瘾。”

三少与秦风相视而笑,此时离太子寝宫只有十数丈之遥,众人再不说话,大步朝着寝宫走去。

一名大内侍卫小统领见秦风等人大步前来,且大半携带兵刃,顿时喝声:“戒备!”

呛呛声响中,所有的大内侍卫刀剑出鞘,摆出戒备的姿态。那些会武的小太监们也都拔出短刃,战战兢兢地摆出战斗架势。

“呔,来者何人!深夜携兵器逼近太子寝宫,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那小统领仗着自己这方人多势众,说话底气颇壮。

秦雷哈哈一笑,抢出人群,大笑道:“爷爷是来索命的!”

说罢横刀一挥,一刀匹练似的刀芒如波浪般向那众大内侍卫涌去,激厉的刀芒将大半大内侍卫拦腰截过,哧哧声响中,凡被刀芒斩中的大内侍卫们尽数拦腰断为两截,滚倒在地,血流成河,惨叫震天。

秦风皱眉道:“老二,这手段太过残忍了!腰斩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是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秦雷却笑道:“有何惨忍了?生死战场上,莫非还有谁管你杀人的手段是否残忍吗?”

说话间抢入剩下的大内侍卫群中,一阵乱砍,砍瓜切菜一般将剩下的大内侍卫和那十几个小太监杀了个精光。

秦逍遥看着秦雷的背影,略带忧色地道:“阿雷霸道之刀已达‘霸杀道’之境,霸杀之气日重,恐怕他日后……唉……”

三少笑道:“老头子,你可是怕二哥日后控制不了他自身的霸杀之气?”

秦逍遥点了点头,道:“你二哥破而后立,走上霸刀之途,虽然没有走火入魔的后患,但是戾气日重之下,他功力虽会进展神速,到最后也许会给杀气控制……变成杀人狂魔也未可知……”

三少轻描淡写地道:“那又如何?今日夺权之后,我们便要征战天下。二哥这等猛将,将来会是战场之上敌人的绝对噩梦。若平定天下之后,二哥仍嗜血残忍,废了他武功便是……”

秦逍遥道:“小三,你这话过份了。”

三少嘻嘻一笑,道:“二哥的武功既是破而后立,废了他武功之后,他或许会更进一层,从‘霸杀道’超脱出来也未可知呢!”

秦逍遥森然道:“老三,你是怕有个霸者与你争天下吧!”

三少淡淡地道:“老头子,霸者占有欲太重了,又残忍嗜血,绝不会容忍有人在他之上,打天下可以,治天下却是绝对不行,你学贯古今,难道连这都不知?”

秦逍遥顿时无言以对。

秦风看了秦逍遥与三少一眼,道:“老二的确杀气日重,日后必有后患。必须想办法克制他的杀气增长,否则将来他定会成为暴戾霸者。”

秦逍遥叹道:“难道真要废老二武功?阿雷险死还生,才有今日这般成就。若是为此废了他的武功,他怕是再也活不下去了。”

秦风安慰道:“无妨,小三说的有理,老二已有破而后立的经验,日后他若成杀人狂魔,我们出手废了他的武功,他或许能再次破而后立,脱出‘霸杀道’之制。将来成就,或许比现在更高也说不定。”

秦逍遥道:“阿风,你也如此不放心阿雷?”

秦风看着哈哈狂笑,全身鲜血淋漓,大肆砍杀太监宫女的秦雷,慢慢地道:“父亲你看,阿雷未动杀机之时,尚是忠厚老实。可是一旦动了杀机,染了鲜血,他便无法自制了。沉浸于杀人之中的他,已将杀人当成了一种乐趣!这是相当危险的征兆!我也不愿自己的弟弟,成为嗜杀残忍的霸者。”

秦逍遥缓缓点了点头,道:“其实为父当年也险些堕入霸道,血手修罗的名号,正是因为父嗜杀而来。若不是遇上了你们的娘亲,又在逍遥山庄静养二十多年的话,为父一身戾气也不知何时能消除,或者早就变成杀人狂魔了。如今天下大乱,战事将起,阿雷又是不可或缺的猛将。在战场之上,杀孽一重,杀性便会更甚……阿雷,看来是没办法避过这一劫了!”

三少笑嘻嘻地道:“父亲也不必过于担心。至少有外敌存在的话,二哥是不会迷失心智的。再说了,你不是说因为娘亲,你的戾气才有所削减的吗?二哥如今也有了媳妇儿,或者我嫂子,也能帮二哥守住一份神智。”

秦逍遥摇头道:“那是不同的。遇上你母亲之后,我便再未亲手杀过一个人。而阿雷……日后还要杀许多人啊!神智不失,也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父子三人在此谈论间,秦雷已将太子寝宫外的侍卫、太监、宫女杀了个干干净净。寝宫外面一片血流,残肢断臂四处都是。有些被腰斩了的人到现在还未死透,仍在惨呼呻吟。

秦风心中不忍,道:“十八天罡,去给他们一个痛快。”

三人身后的十八天罡齐声应诺,飞快地冲到寝宫前,将那些还在垂死挣扎的侍卫、太监、宫女等一人补了一刀,终止了他们的痛苦。

秦雷杀人时动静过大,早已惊动太子寝宫周围巡逻的一些御林军和大内侍卫,近五百人呼啦啦围了过来,有人甚至放出了烟火讯号开始示警。

秦风道:“爹,请您带十八天罡拦住来援人等,我与小三进去跟太子好好谈谈。”

秦逍遥点了点头,带着十八天罡迎向了最先冲过来的一队大内侍卫。双方稍一接触,便翻起漫天血浪。十八天罡个个如下山猛虎,挥舞着腰刀、铁尺、锁链,人人手下都无一合之将,随手一击,便是一声沉闷的惨叫。

逍遥山庄的天罡星个个练的都是杀人的手段,武功没有半点花架子,连虚招都没有,招招致命。

被刀砍中者,无不连人带甲甚至连兵器都断为两截。被铁尺击中者,无不骨碎筋折内脏迸裂。被锁链抽中者,无不横飞出去,喷血而亡。

秦逍遥倒真逍遥,绝不出手杀人,双手未沾半点血腥,只背着双手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凡被他擦肩而过的大内侍卫无不浑身无力,连刀都举不起了,只得眼睁睁看着天罡星们将自己拍成碎片。

另一边,秦风与三少大步走进太子寝宫,只听得秦雷的笑声不住传来,刀气破空声不时响起,惨叫闷哼不绝于耳。二人进去一看,只见寝宫大堂里的数十个太监宫女已被秦雷砍了个干净,眼下秦雷还在操刀追赶一个被七八个太监宫女护住的十二三岁左右的小孩。

秦风一看那小孩,不是太子海是谁?此时太子海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哇哇乱哭,裤子都尿湿了。而那剩下的几个太监宫女倒也忠心,面对鬼神一般的秦雷竟然仍有勇气护着太子与他周旋。

只可惜秦雷实在太过可怕,随手几刀,便将最后的几个太监、宫女砍翻在地。秦雷杀得性起,也不管太子正是他们要擒之人,挥刀便往太子头上砍去。

秦风见状双眼猛一瞪秦雷,两道无形剑气自眼中发出,瞬间便到了秦雷身旁,击中了他软肋。

剑气在秦雷肋下爆开,秦雷闷哼一声,身子一震,嚣狂的神态渐渐消失,充血的双眼也渐渐恢复了清明。他愣愣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大哭的太子,又看了看秦风和三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道:“嘿嘿……不好意思,差点杀错人了……”

秦风叹了口气,道:“老二,你可知你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秦雷道:“不就是杀人吗?这里的人可都是我杀的啊!”

三少问道:“二哥你可曾看到有人杀人时边哈哈大笑边吱哇乱叫吗?”

秦雷奇道:“谁啊,谁那么傻啊!杀人时大笑大叫,不怕被血溅进嘴里吗?”

三少与秦风对视一眼,同时无奈地叹了口气。秦雷发起性来之后,只记得自己在杀人,可是怎样杀人,杀人时自己有怎样的表现,他却是一概不知了。现在的秦雷,已渐有嗜杀成狂的征兆!

秦风走到秦雷身旁,道:“父亲他们在外拦截援兵,你去助阵。记住,千万别把自己人一刀砍了!”

秦雷扛着刀大步向外走去,道:“不会的大哥,我招子亮得很,哪里会错砍自己人?”

三少看着秦雷的背影,道:“有老头子在外看着他,二哥他应当不会太过份吧!”

秦风点了点头,道:“父亲的威势比老二更足,在父亲的威压下,老二的戾气发挥不出来,还是能够保持清醒的。否则的话,我也不敢让他出去再沾鲜血了。好了,咱们还是跟太子殿下好好谈一谈吧!”

秦风说着,将太子海轻轻扶了起来。他掏出一方丝巾,温柔地替太子抹去了眼泪和沾染的血迹,柔声道:“太子殿下,臣是秦风,殿下还记得臣吗?”

太子海看着秦风,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

秦风笑道:“太子殿下,臣救驾来迟,让太子殿下受惊,还望太子殿下恕罪。刚才那人并非刺客,而是臣之胞弟。他刚才进来,是来替太子殿下杀前夜刺客的同党的。太子殿下可能还不知道,您的寝宫内外,所有的人都与前夜的刺客暗中勾结。他们不但同谋杀害了先皇,还要伺机杀害太子殿下,以夺太子之位,谋我大秦江山。幸亏微臣发现得及时,这才带人夜入禁宫,杀了那干小人,保住了太子殿下。”

太子海听得连连点头,颤声道:“你是好人……可是刚才……你弟弟为……为何要拿刀砍我?”

秦风笑道:“那是因为臣弟不认识太子殿下啊!太子也从未见过臣的弟弟是不是?臣弟救驾心切,出手就急了一点,您看最后关头,臣不是制止了臣弟吗?”

三少道:“大哥,你哄小孩也太麻烦了吧?让我来吧!就这么哄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把他哄得听话?”

说罢,三少一把拉过太子海,在太子海面前蹲下,笑眯眯地道:“嬴海,你认得我吗?”

太子海怯生生地摇了摇头,求助似地看了秦风一眼,秦风却装作没看到似的,将头偏向了一旁。

三少点了点头,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叫秦仁,是秦风的三弟。你要记住我,因为我会将你推上皇位。你应该知道,当皇帝很有意思,当了皇帝之后,你就可以号令天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就算你当了皇帝,你也要听我的话,因为有我,你才能当上皇帝。没有我,你就死定了。明白吗?”

太子海一脸哭相,点点头,又摇摇头。

三少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明白。我也不需要你明白。反正你们嬴家的男丁,是一个都不会留下来的,你就算做了皇帝,等你退位之后,仍难逃一死!”

说话间,三少猛一瞪太子海,心中杀念一动,那“修罗魔瞳”便再次出现。

太子海看着三少的眼睛,只觉他一双眼睛有着无穷的吸力,吸引着自己的目光牢牢地盯着三少的眼睛,想挪也挪不开。

然后他看到了冰封大地、血色平原、白骨山峦和山顶上的血手修罗。

在彻底看清了修罗魔瞳之后,太子海的心一阵狂跳,情不自禁地惨呼一声:“啊——”

一阵剧烈的疼痛袭入他的脑海,他两眼一翻,朝后栽倒在地。

三少微笑着,拉起太子海,掐人中掐醒了他。太子海醒过来之后,傻愣愣地张着嘴,嘴角拖着一串长长的涎水,痴笑着说:“哥哥,你是谁啊?你是不是来陪我玩的啊?好啊,我们来玩骑马马,我做马马,你来骑我……”

三少笑着望向秦风,道:“他吓傻了。”

秦风皱眉道:“小三,你太狠了吧?他只是个孩子。”

三少摇摇头,道:“老大,要得天下,就得心狠手辣。况且,他傻了更好,至少,他不必像其他嬴氏族人一样被杀了。我吓傻他,等于救了他一命。”

秦风无奈地摇头:“历来皇权斗争,失败的一方都会被九族连诛,婴儿都不会放过……唉,幸好败的不是我们。”

三少笑道:“老大,你多虑了。我们怎么会败?今夜过后,我们秦铁两家,便可在天下大业中,占据一席之地了!”

东宫,菁太后寝宫。

太子寝宫离菁太后寝宫虽不算很远,但也有一定距离。太子寝宫处的喊杀声依稀传到了太后寝宫。太后寝宫前的大内侍卫刚准备禀报太后,便见统领梁其洛带了一营侍卫匆匆赶来。

“梁大人,太子那边好像出事了!”

一名侍卫朝着梁其洛叫道。

梁其洛飞快地跑到那侍卫面前,闷声道:“知道了!”

说话间闪电拔刀,一刀劈翻了那侍卫,然后腰刀一挥,喝道:“太后勾结刺客刺杀先皇,欲令外戚专权,罪无可恕!兄弟们,杀了太后,以正国纲!”

一声呐喊之下,那五百大内侍卫狂蜂般涌入了太后寝宫,沿途所遇上百大内侍卫,被他们尽数砍翻在地。随侍的太监、宫女也是一个都没放过,砍得干干净净。

菁后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喊杀声起,未及着衣便起身叫道:“是谁在外面吵?当心哀家砍了你们的脑袋!”

砰地一声,卧室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手提染血钢刀,一脸阴沉的军汉歪着脑袋走了进来,阴森森地道:“太后,这生杀予夺的大权,如今已经轮不到您来掌了。这天下,嘿嘿……是时候换个新主子了!”

太后借着外面传来的火光看清了那人的脸,不由惊呼道:“梁其洛,你是大内侍卫总管,你闯入哀家寝宫想干什么?”

梁其洛摇头道:“太后,您也太迟钝了吧?小人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小人来,当然是来取太后您的脑袋了!”

说罢钢刀猛挥,咔嚓一声脆响,菁太后的脑袋便滚下了床,鲜血将床单染得通透。

梁其洛拾起菁太后的脑袋,大步走出了太后寝宫,将人头提到铁空山面前,道:“铁大人,太后已被小人亲手斩杀,首级在此,请铁大人验收!”

铁空山随意瞄了一眼,道:“你的功劳我记下来了。现在太子寝宫那边已生乱,另三营的大内侍卫大半赶了过去护驾,后宫防备空虚,正好给我们可趁之机。马上行动,凡公子,即当场诛杀。公主、嫔妃抓起来软禁,严查是否有孕,有孕者一律诛杀。嗯……公子们身边的宫女就不要查了,直接杀掉便是。凡是轮值的太监,也都一并杀了。今夜禁宫大乱,希望他们知趣儿一点,趁早溜号回去休息。目击者,半个活口都不能留!”

梁其洛应了声是,带人飞快地向着后宫诸妃处跑去。

那些还未成人的公子、公主都是与其生母住在一起。而已成年的公子、公主则是搬到西宫居住。梁其洛把一营侍卫分成两队,一队直扑后妃们的住处,一队径往西宫而去。十八天罡分作两队,各随一队,而铁空山则往太子寝宫处赶回。

梁其洛亲手杀死太后,已经证明其已死心塌地跟着他们走了,不必再严加看守。铁空山见太子寝宫那边大内侍卫、御林军云集,恐怕秦逍遥等人顶不住压力,便亲往支援。

梁其洛在铁空山离去之后,传达铁空山的命令时,更加不留余地。他挥舞着钢刀,恶狠狠地说:“兄弟们,把所有人都砍光了!一个都不要留!娘的,咱们今天是造反来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什么公子、公主、嫔妃,都给本官杀干净了!老子不想将来有人找老子报仇!也不希望有兄弟在将来被今晚的漏网之鱼干掉!娘的,铁大人和秦大人今天大事必成,大事成后,咱们就是开国功臣!娘的,杀啊!”

十八天罡对梁其洛的话不置可否,可是杀人的时候,他们却是相当落力,当真一个不留。

大内侍卫拢共只有两千,梁其洛拉走了五百人,在太后寝宫前砍死了一百多人,秦逍遥等人又拖住了一千多大内侍卫,打死数百,剩下的寥寥两三百大内侍卫又是分守各处,哪里抵挡得住两百五十大内侍卫加每路九名天罡星的猛攻?

因此,当梁其洛的那一营大内侍卫分两路席卷而过之后,沿途所遇所有的大内侍卫都给砍杀干净,西宫成年的公子、公主、太监、宫女一个没剩下,全被砍成了碎片。而所有的嫔妃和未成年的公子、公主也都一个都没逃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当梁其洛完成任务,收拢手下人马时,发现手下侍卫死伤不到五十,顿时心中大喜,对十八天罡没口子地道谢。

梁其洛清楚,若是没有十八天罡星助拳的话,彼此都为大内高手,就算对方人数远远少于他们,可是认真打起来,他们这方也是要损失惨重的。

禁宫内一片混乱,到处是明晃晃的灯笼火把。御林军一队接一队地往太子寝宫方向汇聚,亦有不少御林军发现了西宫和嫔妃宫阙发生的惨案。可是御林军向来是在外围,只有在大内侍卫发讯号后他们才能赶到后宫支援。所以等他们发现惨案时,梁其洛的人已经跑光了。

梁其洛收拢人马之后,便向太子寝宫方向赶去。

现在还没人知道他们已经反了,梁其洛现在信心极度膨胀,他准备自后方突袭围向太子寝宫的大内侍卫和御林军,再建一奇功。

天圣宫北城门外,御林军统领郭侠怀身后跟着七十三骑快马,纵马疾驰至城下,亮出腰牌大喝道:“本将军乃御林军统领郭侠怀!太子密召本将军进宫诛除宫中刺客同党,速速开门!”

城头上的御林军见是顶头上司到了,马上大开城门,迎接郭侠怀入内。

郭侠怀与他身后的七十三骑刚一入城,他身后的七十三名骑手突然发难,刀剑齐出,将周围的御林军士兵一一剁翻在地,火速控制了城门。

城头上的御林军士兵见异变突生,还未及发出讯号示警,便被施展轻功,闪电冲上了城头的七十二地煞砍了个干干净净。

怜舟罗儿走上城头,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着了晃了几圈,城门对面的大片民居之中突然涌出大量手持利器,身着御林军军服之人,由铁轩轩、华玲珑带队,飞快地冲进了城门。这些人,正是逍遥山庄、铁血啸天堡扮成御林军将士的精锐弟子。

在这个时候,太子寝宫前大内侍卫求援的讯号才刚刚升空。

郭侠怀见到那信号,忙带着怜舟罗儿、七十二地煞、铁轩轩、华玲珑及逍遥山庄、铁血啸天堡合计六千精锐弟子往禁宫深处冲去。郭侠怀一边纵马疾驰,一边大声呼喝:“本将军乃御林军统领郭侠怀!御林军将士务必奉本将军号令,监守各自岗位,无本将军命令而擅自行动者,杀无赦!”

北门这边许多看到了讯号准备前去支援的御林军将士闻言不由愣住,一名御林军小统领多嘴地质问了一句:“将军,东宫方向发讯号求援,我们怎能不去支援?”

郭侠怀即阴冷地道:“本将军自有分寸,你没看本将军将带兵亲自前往援助吗?”

那小统领仍不甘心,道:“但是,大内侍卫不会轻易发求援讯号。若不是他们实在支撑不住,又怎会无故发出讯号来?”

郭侠怀勃然大怒:“大胆!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质疑本将军的命令!来人,斩!”

一名地煞星应诺一声,飞身而出,随手一刀挥出,匹练似的刀光轻轻掠过那小统领的脖子。当他人头被腔子里的血冲得飞起时,腰刀才刚刚拔出一半。

郭侠怀冷哼一声,策马向前飞奔而去,一路之上不停地呼喝,路上原本准备赶去增援的御林军将士见统领大人亲自出马,还带上了好几千兄弟,都退回了原位。当然,也有对郭侠怀的命令心存怀疑的,郭侠怀也懒得解释了,凡是遇上那样的人,都由七十二地煞出手,割断脖子了事。

而逍遥山庄与铁血啸天堡的精锐弟子人数却在不断地缩水,初进来时有六千,可是快要到达东宫的时候,人数却渐减到不足三千了。

那些少掉的人,却是趁黑混进了那些原本赶来增援,却给郭侠怀的命令赶回去了的御林军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控制了四面城门,及各交通要道。

由于郭侠怀从中作梗,因此当他带人赶到太子寝宫前时,除了在他进宫之前,就已接到讯号赶来增援的三千余御林军外,禁宫内一万八千御林军,另一万五千人纹丝未动,尽职尽责地监守着各自的岗位。当然,他们不会发现,他们之中已经多混进了三千多人。

此时梁其洛也已经带来了他那四百五十多大内侍卫,混进了围攻秦逍遥等人的人群之中,却只远远地围着,假意呐喊助威,并不近前。

正围攻铁空山、秦逍遥、秦雷、十八天罡星的三千余御林军及千余大内侍卫见郭侠怀和梁其洛赶到,不由齐声欢呼,以为来了强助,却没料到,来者均是索命阎罗!

郭侠怀骑在马上,拔出佩剑,向前一挥,道:“前方诸人听着,你们几千人围攻太子殿下寝宫,已是犯了死罪!还不放下武器投降!”

顿时有人狂喊起来:“郭大人,我们是来护驾的,不是来围攻太子殿下寝宫的!郭大人哪,您弄错了吧,那些个,那些个才是刺客啊!”

郭侠怀不为所动,冷冰冰地道:“本将军数到三,还不投降,本将军便要下令放箭了!”

伴随着郭侠怀的话声,那剩下的两千多逍遥山庄和铁血啸天堡的精锐弟子人手拿着一把精致的手弩,明晃晃的箭头对准了那三千多御林军和近千大内侍卫。

铁空山、秦逍遥对视一眼,二人齐声大笑,招呼秦雷、十八天罡星退出了战团,退到太子寝宫檐下台阶之上。

梁其洛混在人群里,突然大声叫道:“我投降!不要放箭!大家都是兄弟,不要自相残杀了!我投降了……”

梁其洛一边说着,一边扔掉腰刀,高举着双手走出了人群,向着郭侠怀那边行去。他边走边向郭侠怀大打眼色,郭侠怀正感奇怪,便听怜舟罗儿在他身后轻声道:“梁其洛身旁跟着逍遥山庄的天罡星,他应当也已给收服了,现在是在助我们扰乱敌人军心。”

郭侠怀点了点头,道:“投降者不杀!”

这时跟着梁其洛的那四百多大内侍卫也接二连三地放下了武器,飞快地冲出了人群,大声叫道:“我们投降,不要杀我们!大家都是兄弟啊!我们还一起喝过酒,赌过骰子的啊!”

不多时,梁其洛带来的人与十八天罡星一道降了个干净,全都投向了郭侠怀那边。

郭侠怀冷冷道:“怎么,剩下的没一个愿意投降吗?本将军要开始数数了!一……”

呛啷一阵响,剩下的御林军将士与大内侍卫们也都迫不得已地放下了兵器。他们满腹委屈,万般不解。怎地我们赶来救驾,却反成围攻太子寝宫的罪人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没等他们想明白过来,见众军士都已放下武器的郭侠怀嘴角浮出一抹冷笑,道:“三!放箭!”

嗖嗖嗖……两千多张手弩同时发射,短小有力的弩箭闪电般扑进了人群之中,掀起漫天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