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诺没有去上班,昨天晚上父母就告诉他了请假在家。家里人上学、上班以后,也就四哥和他在家里。四哥拉著他问了许多施言的事情,其实他除了知道施言家是当官的,究竟他爸爸什么职务、权限有多大,黑诺根本不放在心里。因为在一起的时候,黑诺从来没有问过这些方面的事情。
他四哥见问不出来什么,又有点担心施言到底有没有这能力为自己调动工作,所有的怀疑在黑诺这里得不到肯定答案,四哥觉得自己有点太乐观了,昨天晚上是激动过头了,现在冷静下来,怎么想这事都悬。
施言想通知黑诺家,却因为没有电话联系不上,就想等中午和父亲吃饭的时候,再问详细点,四哥会在什么部门?所以他是饭后才来黑诺家的,黑诺和家里人一起吃的午饭,四哥把自己的忧患一讲,父母也是认为这样的事托付在一个孩子身上,真是不可靠。双胞胎直接告诉了父母大家心直肚明的事:“言哥肯帮四哥,是想黑诺去复课吧;如果四哥调不了,那黑诺到底去不去复课啊?”每个人都不回答这问题,黑诺想说什么也没有说。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施言做任何一件事情,如果只能够帮助一件,他希望是四哥的工作。四哥怎么说也是正规院校出来的,不应该象自己一样做那些活。就是因为自己亲身经历著,他才不愿意四哥去经历。但是,他能够说什么呢,两件事情自然而然地捆绑在一起了。
施言来了,在家放下饭碗就急著来了。他带来的好消息要大家沸腾,尤其四哥不需要去基层上班,他将直接进入总厂机关的附属科室,那是一个衔接总厂和下面基层多个副厂、分厂的桥梁,因此他既有机会接触上层,又可以因为传达、分配总厂任务而与分厂的生产实践多多联系。这样一个前途一片光明的岗位是他们从来不会去想的位置,施言告诉四哥,父亲已经和四哥单位的总头打好招呼了,要四哥尽快去拿调令。
四哥既是高兴在主任面前可以扬眉吐气,又是怕夜长梦多有变数,趁著施言放假在家一定要赶在国庆节前办理完,所以他马上动身回厂取调令了。等大家都上班上学了,施言和黑诺才有功夫坐下来说话。说是说话,不如说是默默相对,黑诺只会说谢谢,可是这个时候即使千言万语已不足矣。
施言把自己背来的包打开,拿出一管蛇油霜,这本是家里在冬季擦手用的,但是看见黑诺那不是冬季胜过冬季的皲裂以及伤灼的手,他慢慢一点点地擦,小心地按摩进去。在遇到大口子的时候,黑诺痛胳膊就一抽,施言立即更放轻手指。黑诺不好意思:“没事了,不用这么麻烦,过几天自己就能长好。”“黑诺,我喜欢你。”施言不由自主冒出这样一句。
“嗯,我也喜欢你。”施言吃惊黑诺的回应,黑诺看到他瞪大眼,笑了:“你不喜欢我,干啥非做我朋友啊?我如果不喜欢你,也不会和你是朋友啊?其实我不是很想和你做朋友,因为我总是给你找麻烦,你对我太好了,我就没有什么对你好的,可是我舍不得没有你。”单纯的黑诺错过了施言的表白,要从来没有深究自己对黑诺到底为什么不同于别人态度的施言也被他牵著鼻子走了。
“对不起,黑诺。”黑诺知道这个对不起是为什么的,他们再次见面以来谁都没有提出来的问题,现在终于面对了。对于那一个下午以后,黑诺长年潜伏在心底的自卑都暴露出来。以前的他是不会因为别人的指责或者冤枉,而有一分牵动自己情绪的。可是施言不一样,在施言侵犯他身体以后,他发现身体是可以好的,而施言给予的罪名才真正让他受伤,他不是那么无耻恩将仇报的人。
“施言,我不生气了,早也不恨你了。可是,我和于瑶真的什么都没有,你是我最好的、唯一的朋友,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以后也不会做。”施言控制不住的拥抱著他:“我明白、我知道、我都知道。”“那我们以后再有什么误会,都好好说可以吗,我不想我们绝交,心里特别难受。”“不会了,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再冤枉你。”推开他,黑诺对著他的眼睛:“施言,我不怕冤枉,别人冤枉我什么也无所谓,我根本就不在乎。可是,你以后如果还遇到和我生气的事,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行吗?”施言狠狠点头。俩个人的结打开了,雨过天晴的感觉真好,对二人都是。
老四去单位也顺利拿到了调令,尤其在自己主任面前小小的威风了一把,终于看见这个该死的势利眼对自己一副巴结的嘴脸,直试探自己有什么路子,可以调去新单位。要知道能够进施言爸爸的厂已经不容易,居然还是那么好的科室,可以想象得到,领导是有心考察他一下的。老四随便的应付著他,听著他恶心地感慨:真不应该放走这样的人才,自己这里还没有重用上呢,但是为了小黑同志的将来,还是祝愿他的调动。
单位的主任和同事都热情挽留老四,要晚上一起吃个饭为他送行,但是老四坚决地拒绝了他们。在老四心里真是连看也不愿意再看见主任的样子,而且在不久的将来,相信他们会有见面的机会-----老四下来检查、验收工作的时候。因为这厂子里不少业务都是施言父亲单位派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