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门总部的位置,一直是江湖上的一大谜团,当年魔门叱吒风云,整体势力如天上乌云般覆盖中土时,不晓得有多少人穷心竭力,想要把魔门的总部给挖出来,却始终未能如愿。
与魔门总部的相关传闻,从来就没有断过,有的说在海外孤岛,也有的说是在一处宏伟的地下宫殿,其余像是什么深山老林,雪峰绝顶之类的,各种传说几乎到了荒诞离奇的地步,还有人信誓旦旦,说曾在大漠黄沙的海市蜃楼中,见到一座九十九层高的妖魔邪宫,周围阴魂飘飘,鬼哭神号,堪称世上至邪至凶之地,那也就是魔门的总部。
这类的谣传,倍添魔门的神秘感,但听在魔门中人的耳里,就只有啼笑皆非的感觉了。
“我们是魔门,不是妖魔门,什么九十九层的妖宫魔殿?这种东西人类盖得出来吗?”
感觉就是这么荒唐,其实魔门的总部没有那么荒诞离奇,尽管也强调保密与安全,但仍是很一般的建筑物,位于京师的闹市区,外头开着绸缎庄作掩饰,看起来没有一分杀伐之气,更别说像是邪派组织的总部了。
当初建立这座总部的魔门先人,理念相当简单,魔门是江湖上的邪派组织,却不是军事革命组织,总部设立的首要重点该是秘密性,一切尽量低调,否则一旦消息外泄,天下千门万派一起来攻,连朝廷都发兵围剿,那就算建设成铜墙铁壁,也挡不住天下正派的一再攻击,所以,魔门总部的建设重点,就是保密,还有一旦出事,能够迅速转移,绝不做无聊的硬拼与牺牲。
这个理念,为魔门后人所继承,一代一代传了下去,很大一个程度上影响了魔门的中心宗旨。不过,那座流传久远,以绸缎庄作为掩饰的魔门总部,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不存在了,天魔下令魔门进入蛰伏休眠状态的同时,一把火烧了总部,以示决心,那场大火烧掉了魔门的总部,更埋葬了里头几十名魔门高手,少了这批精英战力,魔门元气大伤,想不停止活动也不行了。
因为进入休眠状态,所有业务全部停顿,总部也没有用处,大可一把火烧个干净,这是天魔任性而蛮横的命令,事实上,尽管休眠蛰伏,魔门还是有最低限度的业务要办,需要一个办事、统合情报与指令的所在,这使得在一段颇长的时间里,魔门总部被安设在一辆到处行走,难得固定位置的豪华大车上,那就是万紫楼楼主的专用座车“凤凰辇”。
虽说是万紫楼之主的专用座车,可是凤凰夫人长年闭关修练,真正坐在车中巡走四方,处理大小公务的,其实是身为少主人的羽宝簪。从这点说来,魔门与同盟会颇有异曲同工之妙,羽宝簪和袁晨锋这两名少主,都是在年纪还很小的时候,就给人强逼着赶鸭上架,被迫开始独当一面,训练处理各种事务,渐渐上手,还要同时修习文才武艺,虽说享受的资源众多,但承担的压力也不是普通大。
只是,那辆到处行走、踪迹飘忽的凤凰辇,固然取代了魔门总部的功能,但在许多魔门中人的心里,所谓的魔门总部仍不是凤凰辇,而是一处更具精神象征意义的所在,漂浮在万尺高空,千云之上,与天同在的那座岛屿,这才是真正的魔门总部,能够踏上这座岛屿,并且久居其内,就是对个人实力的肯定,也是几生修来的莫大荣幸……当然,九成五以上的梁山泊住民,打死也不会认可这句话。(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凤凰辇作为临时总部,这个事实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过,随着天魔重出江湖,魔门的权力中心再度转移,凤凰夫人、羽宝簪交出了代管多年的魔门大权,凤凰辇也失去了往昔的意义。
当结束蛰伏休眠的命令,传到各地的魔门干部手中,许多人都以为天魔必将重建本部,作为雄霸天下的根据地,哪知道这个期望完全落空,天魔随意挑了一间小客栈,让各地魔门干部轮流来见,还一反过去的行踪飘忽,完全待在那间小客栈里,对各处魔门分部下令指挥。
魔门的新生代,对天魔了解有限,只知道这一位是绝对惹不起的人物,随着各部的尊长上司,匍匐在天魔脚下,表示忠诚;至于年纪较长的中老生代,他们也说不出天魔是否有什么变化、武功是强了还是弱了?反正十多年前,天魔还未蛰伏时,他在魔门中就无人能敌,能在他手下走完十招的高手少之又少,今天他复出,一样也是无人能敌,根本无从判断他武功是否进步了。
没有人知道天魔在想些什么,但魔门中人的那些心思,却都瞒不过天魔的眼睛,对于他们的想法,天魔常常觉得好笑……
魔门总部的存在理念,除了秘密、低调,还有另一个重要意义,就是绝对强大的自身实力。魔门不是善男信女的组织,身为魔门的领导人,要在各种挑战中屹立不摇,只有凭靠自身的绝对实力与智能,除了这两样,什么别的天时地利人和,都是虚妄,不可信赖。
这个信念,同样也是血的经验,历代天魔无不笃信这原则,一生的心力都用在增强实力上,在这一点上,自己也是一样,从没有半分懈怠,并且成就远超前人……综观历代天魔,自己就算不是里头最强的一人,也绝对位于三甲之列,早在十多年前,自己便已傲视中土,除了完成阿鼻血劫最终段时的天妖,能够胜过自己……甚至能与自己比肩的人,应该都没有了,自己所选择的这条道路,这条贯彻一生信念的路,绝对是没错的……既然如此,为何自己还会战败?为何……还会有那一败?
“门主!朝廷已经撤军,袁晨锋等一干人,正全速朝京师赶来……”
属下报告最新的情报,但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银劫既然已经现身,接触过他想接触的人,目的达成,所有的掩饰行动就不用继续,而就算之前武沧澜不知他的真实意图,得知他出现在那里后,也肯定会想通前因后果,用来掩饰的烟雾动作失去意义,撤军、停止妨碍是一定的。
至于银劫为什么要作这些事,为什么要抢在决战爆发前去接触那个人,这世上想得通的人不多,但天魔绝对是清楚的,这十余年来,花在这件玩具身上的心血,可比在孙武身上要多得太多……
十多名魔门的高级干部,本身也都是雄霸一方势力的高手,现在却都用尴尬的表情,挤在一张小桌旁边,聆听着局势的最新变化。这间客栈本身就不是什么大地方,这房间更不是上房,仅是一个普通的小客房,天魔本人霸着一张床,其他人只好围挤在那张唯一的小桌旁,一脸的无奈。
以魔门的一贯作风,用一座小客栈来当临时总部,这也不是不可能,但那肯定是将整座客栈买下或杀光原本在内的所有人来强占,占领后,内内外外布满暗哨,内部可能还要大改装,绝不是这么随便挑家小客栈,定个小房间,就来当本部,连周围的其他房间都没有包下来,如果有人存心窃听,只要把耳朵贴在墙板上,哪怕是不会武功的人,都能够听清楚大概。
这几天,大批魔门的高手,就在这小房间内进进出出,这不只是引人注目,店小二不停地用古怪、质疑的目光,打量着这些频繁出入的怪人。魔门潜伏多年,各地的魔门干部多数都有表面身分作掩饰,虽然不是看起来都带着邪气,也有不少人外表和善、谈吐斯文,但终究不可能个个如此,过半成员仍是满脸横肉,身上有刺青,望之便知非是善类,换作是平时,被店小二用这种眼光看,随手一掌便将之宰掉,现在却只能强忍,生怕小不忍乱大谋,坏了魔门大计……虽然也没人知道那大计到底是什么。
也不是没人请示过天魔,这种诡异的情况是否恰当,可是天魔的回答,却让他们哭笑不得。
“挂个牌子在房门口,或是直接放在店门口,就写魔门总部四个字,就不会有人再来质疑什么了。”
这句话,魔门的众高手不知道该当真,还是当作单纯的嘲弄听,而有了上魔三使的惨痛例子在先,已没有人敢再去向天魔要什么答案了。
看到这些人的表情,天魔时常觉得有趣。这些人如此在乎“魔门总部”的规模与威仪,觉得一伙人塞在小客栈、小房间,就是没有威仪,但普天下又有什么,比得上大剌剌亮出魔门总部的招牌,却没人敢上门来,还要具有威仪的?魔门千载以来,只能存在暗影之中,不敢公开活动,无非是怕成为众矢之的,遭受围攻,假若能够光明正大,无惧一切,这不是魔门千载以来最威风的时候?
实力才是一切的依归,拥有能够压倒所有敌人的强绝力量,什么霸气、威仪,都会自然伴随而来,除此之外,再大的排场、再显赫的威仪,都只不过是一戳即破的浮云幻象。辉煌豪华的建筑,或许能彰显神的荣光,却保障不了人世的变幻无常,把精力花在追逐这种事物上,和追着自己影子跑的愚行没有两样。
能够被召集到这个小房间里的,全都不是普通人物,若非一方霸主,就是才干超卓之士,但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为什么他们就像睁眼瞎子一样看不见?盲点,真的就有那么大?
这么奇怪的事,倒真是让人想不通,不过,比起这个……为何自己会开始想这些东西?过去,自己是不会花时间想这些无聊事的……
天魔躺靠在床上,没有作声,似乎对于刚刚报告的这些情报没有兴趣,也不认为还需要作什么指示,良久,等不到进一步命令的众人,一起起身,像平常那样向床上的领导人行礼,沉默着退出了房间。
就算从头至尾,魔门之主都只躺在床上,像是发呆一样不吭一声,却也绝不会有人当他是没威胁性的失智老人,这并不单单只是因为他们仍记得,当年随着魔门总部一起烧掉的几十具尸体,很大的一个层面,也是因为他们知道,一手建立当今魔门运作体系的人,正是眼前这位,他十多年前将魔门大权随手转给凤凰夫人,十余年后一声令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大权取回,有能力作出这些部署的人,不管怎样躺着扮僵尸,旁人都不该低估他的智能。
能力超卓的人,其作风往往特立独行,这一点在邪派组织里绝对会被发扬光大,在场的魔门高手对于这类情形早已见怪不怪,即使是他们自己,平日在各自的势力中,也是飞扬跋扈,从不把旁人的眼光、感受当回事,绝对当得上特立独行四字,只不过没有眼前这位贯彻得如此彻底而已。
房内再次寂静下来,躺在床上的人没有在意,只是认真思索一些自身的情绪问题。
重掌魔门大权……这个说法不太正确,魔门大权自始至终,一直就在自己手上,只不过是从间接遥控,变回直接掌控而已,说起来应该不是那么陌生,但重新接手魔门诸般事务后,那股始终缠绕在胸中的烦闷与不快,是怎么一回事?总觉得……和这些人在一起,哪怕是命令他们、统驭他们,都让人非常烦躁,仿佛管理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猪……更明确一点的说法,这些“生物”……不是自己的同类。
这种非我族类的违和感,以前倒也不是没有,但从未像这次一样,如此强烈、如此严重,这实在是非常奇怪的事……奇怪到让自己开始怀疑,身为魔门之主的意义是什么?
过去,从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也从没觉得自己衰老,长年的艰苦修练,让肉体机能始终维持在巅峰状态,而魔门的种种奇功秘法中,也不乏让人青春长驻,维持肉体活力的功法,虽说不可能永生不死,但以目前来看,即使再过三五十年,自己的身体仍能维持强健,犹胜少年,所以,真正变成一个衰弱无力的老人,应该还是非常遥远的事。
那么,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是怎么回事?不但有这些奇怪的感觉,就连感慨与回忆都变多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自己所选择的这条道路,对至高无上实力的追求,是不可能有错的,只要拥有强绝力量,便能轻易粉碎一切,掌握一切,而追求实力的方法,就是全心全意,舍弃所有别的诱惑、羁绊,一心专念于武道修行之上,行有余力时,顺手铲除那些将来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不稳因子,拉开与竞争者之间的距离,长久下来,人便能无敌,成为天下无双的存在。
这个信念与作法,几十年来扫平了无数强敌,太阳王、赤城子、天妖、大痴和尚……这些人有的实力还在自己之上,曾一度是自己追赶的目标,最后终究被超越过去,成为倒落黄沙的历史尘埃……
信念有实绩印证,便能更为稳固,多年来自己始终深信这是唯一的真理,要不是遭遇那次的失败,自己绝不会有半分怀疑。
“……我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你赢了,我就让开路,放你去送死?”
“赌诗词歌赋是浪费时间,既然都是魔门中人,就照弱肉强食的规矩解决,你我打上一场,如果你赢了,照你的规矩来,要杀要宰都随你便,但若我侥幸胜了……”
“我就让路,让你去继续那送死的愚行?”
“嘿,让我去送死,你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赌注如果只有这样,你占便宜占太大了,加一条吧,十招为限,我能胜过你,你与魔门从此退隐十年,不干涉中土事务。”
“十招?你还很年轻啊,脑子已经不行了吗?”
“我知道魔门之内,没有人能够接你十招,但我还是要说,今天我不但要打破这记录,更要在十招之内胜你,这是我西门朱玉一生最想赢的一仗,爹,你敢和儿子赌这一铺吗?”
“……赌了。”
那是西门朱玉一生中最想赢的战斗,却也是自己这辈子输得最离谱的一场战斗。自艺成以来,纵横天下,未尝一败,那次战败的冲击实在很大,尽管西门朱玉的胜利有些取巧,是他自身智略极限发挥的成果,但不可否认,他胜利了,胜得实实在在,令自己这个作父亲的哑口无言。
西门朱玉赢了这一仗,扬长而去,却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这一点在彼此的意料之中,他收剑离去的那一刻,父子两人都晓得今生后会无期,这是他的选择,谁也拦阻不住。
丧子之痛,比想像中要稍微重一点,魔门中人欲成大事,至亲亦可杀,连亲弟弟都灭在自己手里,丧子居然还会有痛,这点也实在颇出自己意外。然而,比起这份淡淡的悲伤,真正萦绕在心久久难去的,则是一个疑问。
为什么……他能练到那么强?
这世上的绝顶高手在所多有,两大圣宗的掌门、域外异族的领袖,都各自有惊人技艺,但这些强人自己从没放在心上,因为无论他们怎么强,自己都有信心去克服,最终他们也会败在自己的手上。
然而,就只有那么一个例外,让自己尝了败绩,不管他怎样取巧,也无论自己有多不服,败了就是败了,愿赌服输,这也让自己生出疑问。一直以来,自己深信脚下所走的路没有偏差,这样的修练,能够维持天下无敌的最强实力,但儿子走了别条路径,最后实力却超越自己,难道……他选择的那条路,比自己所深信的这条,更有效果?
这个疑问沉淀在心里,缓缓发酵,最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问号。这条路,真的比较强吗?验证的唯一方法,就是实验,但自己可不会冒如此大的风险,亲自跳下去。
最妥当的方法,当然是找一个人来实验,而且必须是一个尚未开始人生的孩子,所以,当那个女人挺着大肚子找上门来,自己破例现身接见。
“……这是与他有直接血缘的孩子,你有责任庇护他,给他一个安全的成长之地。”
“唔……与我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吗?这话有意思,答应你了!”
一个巨大的计划,便在那时成形,为了要妥善实施,自己花费了极大心力,甚至连倾注魔门所有资源,秘密建造完成的楼兰空中要塞都拿来使用,这才完成了世上独一无二的良善之地,梁山泊。
舞台建造完成后,接着就是要招募适合的演员,如果直接找一群“好人”来当演员,后头穿帮的机会应该小得多,无奈魔门之中要啥有啥,偏偏就是找不出一群好人来,采用洗脑技术又太过麻烦,最后只得将就,弄一群穷凶极恶的罪人来“改过向善”,反正,当好人或是当死人,二选其一,看他们整日战战兢兢的模样,也不失为漫长等待过程中的一种娱乐。
演员与舞台都已齐备,接下来就是花十几年的时间,慢慢促使计划完成,若是可能,西门朱玉当年所走过的道路,将会再次得到验证,当最后的考验时刻来临,那场令自己一生遗憾的战斗,便会重现,两种人生道路的强与弱,就能分出高下……如果一切都能照计划进行的话。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是非常有道理的。就算有相同的血缘,相似的人生轨迹,也无法保证最后会走出一样的人生之路,这一点……别说是自己,就算是让天上神仙来作,也多半就是这个结果。
早在孙武六七岁的时候,自己就晓得,整个计划可以说是完全失败了,他有天分,也很努力,但与当初的西门朱玉完全不是一类人,或许,这和生长的环境关系很大,毕竟如果真要完全复制成长的轨迹,就不该让他在什么良善之地长大,西门朱玉可是在天底下最险恶狡诈的环境下,一路勾心斗角竞争出来的……不过,这是当初对那女人的承诺,换取她对魔门的技术支持,只要交易承诺仍在,当然也没有反口的理由,一切只能说是自己思虑不周。
换作是以前,自己发现计划出错,不能照预期来实施,早就把孙武杀掉,重新开始别的方案,绝不浪费时间,但这次……自己发现计划出现失误时,居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也不错?为何会有这种心情?
一心专念,这是一种境界,也是一个绝对的目标,有了方向,就贯彻执行,集中所有的精神与精力,绝不作一丝多余的事,既然计划出了差错,就应该立刻修正重来,非成即败,不是对就是错,哪有什么“也不错”?
但自己确实就觉得,这样……也不错,而且至今仍没改变心意。
如果是以前,这种作为就是消极怠惰,浪费自己的时间,事情也许不大,其意义却是莫大的罪恶,但如今……这样的变化说明了什么?是否扮好人扮得忘乎所以,扮到连自己也相信了?
“人性……真是很复杂啊,稍一不慎,就沾染上瘾了,这种堕落可比麻药厉害得多。”
一心专念,是完成目标的最快道路,但有时候放慢脚步,也有无心插柳的意外之喜。整个梁山泊计划是为了孙武,到了最后,这计划应该说是大失败,整个偏离本来目标,不过,却有两个意外收获……
黄泉殇,这确实是个不请自来的惊喜,当初龙葵叛逃,银劫亲自率队追杀,一追一逃,自己为了给后生小辈添点生活乐趣,派人暗中阻挠银劫,令他的追杀屡屡无功,这只是单纯的捣乱行为,并没有打算凭此取得什么好处,想不到没过多久,龙葵就遣人把这女孩送来,托付给凤婕,说是要她偿还当年欠下的人生债务。
“人生债务?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没有欠过她什么啊?”
凤婕最初显得很吃惊,对这委托完全摸不着头脑,但当她从那小女孩手中接过书信,整个阅读过一遍后,阵青阵白的诡异脸色,委实让人印象深刻,而自己将信接过看完后,哈哈大笑,深深觉得世事无常,越是对本身能力自负的人,越是会栽出这种大跟斗。
“哈哈哈,丫头,你走运啦,爹爹妈妈不要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老爹收养你,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老爹啦。”
自己依稀还记得,那丫头当时远远没有现在的城府,只是一个冷漠、拒绝打开心扉的女童,比起同龄的孩子早熟得多,但也就是一个孩子,没学会成人的深沉与计算,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会吃人的魔鬼一样……
坦白说,她还真是没有看错!
打开她紧闭的心扉,前前后后花了大概半年左右的时间,里头的每个脏器,都被一一摘下、取出,毕竟这么特殊的研究素材,千载难逢,如果不是因为要以保命为前提,凤婕又一再阻手阻脚,肯定在她到达梁山泊的当天晚上,就大卸开来,逐根拆散全身骨头,保存作素材,用不着花上几年的时间,才把这些应该一晚可以作完的程序,慢慢、慢慢地完成。
比较令人意外的,就是这样子过了几年,小小丫头脸上的笑容多了,人也健谈了,又有礼貌又乖巧,完全不是刚到梁山泊时候,冷冰冰不理人的自闭样子,果然在善良又健康的环境下,孩子能够平安成长,连封闭的心扉都顺利打开……
不过可能开关次数多了,后来就有点关不太上,类似接触不良之类的,导致气喘……这是小问题,可以忽略……
黄泉殇,大武龙族数百年一遇的特殊血裔,之所以数百年一遇,是因为自有大武龙族至今,存在历史不过数百年,除了龙族第一代的初祖,这种超高纯度的纯血龙族就不曾再出现过,单纯以机率计算,只怕再过千年,才能再自然生出这样的异类。
纯血血裔,这是指体内四灵之血的纯度,高达九十九点九九的特殊血裔,正常情形下,根本不可能生得出来,而这种极其稀有的血裔,在行动上受到很大限制,以龙族为例,纯血龙族必须生活在高空低氧的环境,在地面上活动太久,便会缩短寿命。
天生受到特殊限制的生命体,当然会在别的方面有补偿,纯血龙族的天分、资质,也是绝对惊人,比寻常的龙族要优异许多,更有其他的异能,成长起来,绝对是恐怖的存在。
那个丫头……最初的存在价值,只是作为一件玩具来使用,但随着她的成长,眼神渐渐变化,自己意外地察觉,或许……她比西门朱玉更像自己的继承人,这也是无心插柳的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