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御影佳奈,十四岁。
最讨厌的东西是镜子,因为会看到自己的脸。
最拿手的东西是诅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被我诅咒的人最后都会遇上不好的事。
六月十四日,晚上八点三十分,我对全宇宙。全世界。以及我自己下了最后的诅咒。
###啪!人的眼球在受到冲击的时候,会导致视神经的传导错误,而出现一种短暂的错觉,俗称“眼冒金星”视界里会有很多细小的金绿色丝状物像死水中的红色蠕虫一样游来游去。
不过,这种现象大概在三到五秒之内就会消失。
在我的情形,因为我总是被人连续掌掴,所以眼冒金星的时间也是特别的久,每当遇上这种事的时候,我总是会在心中默数着秒数。
六月十四日这天早上,入赘的家伙赏了我一掌,我眼冒金星的时间是五秒钟……算是很平均的数字。
入赘的家伙,也就是我所谓的老爸,叫做御影德之,御影不是他的姓,是我妈那一边的姓,由于我妈御影喜久子是独生女,没有兄弟,我的外公外婆就为她找了一个男的入赘,以继承御影家的家业。
然而,所谓的家业,其实指的是一份庞大的债务。(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御影家历代在方谷市主持一间神社,祭拜的神体,或者该说镇压的恶灵,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然而和大部分人想象相反,神社也是一种企业,需要有钱才能运作,神社地产的土地税,神社建筑的维护,神社人员的薪水,神社每年举办的各种祭祀活动,等等等……都需要钱。
钱的来源,不外乎地方有力人士的赞助,贩卖各种道具如护身符。明信片等的收入,举办祭典时向小吃摊贩抽取的费用,以及信徒买安心的香油钱,再聪明一点的神社主人还可以兼差看手相,望风水,或替人命名什么的,只要牵扯到看不见的东西,钱是很好赚的。
不过我讨厌神社,也讨厌逢年过节时的祭典,所以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把神体“御影石”用榔头砸了,然后诅咒御影神社。
不到一年,神社就因为积欠员工薪水而关门大吉,神社出让给别人,改头换面,御影神社从此消失。
留下来的,是一笔三千五百万的债务,一个娇生惯养的女人,一个贪图神社财产,却反而得一肩扛起所有债务的入赘男人,以及由这两人的血液里生出的另一个可恶的女人,或是说女孩,也就是我。
那一天,我带着发烫的左边脸颊,推开家门,走了出去。
妈妈,那个叫做喜久子的女人,依旧把自己关在二楼的房间中,那里是她的世界,她所需的一切东西都在那里。至于我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不论看起来或住起来,基本上都是座仓库。
入赘的男人不想看到我们两个,因为这会让他想起自己背负的债务,所以他总是自己一个人睡在楼下,房间也是最大的。
顶着对谁都一样无情的太阳,我走路上学。
走进学校,推开教室的门,里面的男男女女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冷冷地瞧着我。
我走到自己的桌子前面,上头用油性笔潦草的写着:“巫婆”
“丑女”
“猪”
“下地狱去给鬼干”
“早点去和路边野狗生小孩吧”等几句话,这些是旧的。
不过,今天又多了一句新的:“你真是个垃圾”我诅咒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诅咒你,愿你在腐臭的肛门排泄物里死去,口中塞满蛆。绿头苍蝇。以及癌细胞。
我转头,走出教室,关上门,里头一阵哄笑。
迎面走来我的班导,一个叫做山本的女人,我无视她,就如同她无视我一样,不发一语地穿过彼此身边。
离开学校,我走到了河边,桥墩下,人们非法丢弃大型垃圾的地方,慢慢坐了下来。
河边的绿地规划成小型的运动场地,以土堆成的堤防被混拟土给固定住,与河岸平行,直直向前延伸,并将河边绿地和一般住宅区隔开。每隔五十公尺,堤防上便设有阶梯,以利行人上下通行。
轰隆轰隆地,车辆从我头上的桥面驶过,发出巨响的同时,我屁股下的草地也微微震动。
粗重的灰色桥墩座落在堤防斜坡上,宽大的桥面既遮阳又挡雨,对逃学人士以及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地方。
我看了看附近在垃圾堆里翻找东西的流浪汉三人组,他们对我笑了笑。
世上没有比陌生人更友善的人了,他们就算要伤害你,也会用很亲切的借口使你失去戒心。
我握紧皮革书包,捡拾附近地上的石块,放进书包里,对着那三个流浪汉点头,微笑会把他们吓走。
你们找错人了,我心想,我连陌生人也诅咒。手将书包晃了晃,让石头全集中在一边,这样杀伤力比较大,如果真的需要的话。
不过那几个流浪汉很快就离开了,不晓得是觉得我身上无机可趁呢,或者真的单纯只是来挖垃圾的。
我静下心来,躺在草地上,诅咒最近似乎不太管用,班上同学没有人被车碾过,没有人被他们的父母强奸,或许十四岁已经超过施咒界限,我太老了。
这个念头让我不安,失去诅咒,我还剩下什么?什么都没有了。
我坐起身来,望着那些被人丢弃在桥墩旁的大型垃圾,有坏掉的电视。电冰箱。冷气机。不要的衣柜。钢琴。不知道原本是什么的木材料件。大量的衣物破布。车轮。脚踏车。一片片的玻璃。脏兮兮的橱窗展示用人偶等。
我的视线停留在人偶上,它的头被装在右手的位置,右手被插在脖子上,左手则变成了一只脚,下半身被电冰箱挡住看不到。
我开心了起来,牺牲!诅咒所需的就是牺牲,有了牺牲,我就可以增加诅咒的强度了!我试着把那些人偶拿出来,不过被大型垃圾挡着,实在很难搬动,我很快便放弃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坐在草地上,再把班上所有人全都诅咒过一次,加上班导山本,顺便也诅咒了我妈和那个入赘的男人。
当我完成这件每天都做的例行公事后,已经入夜了,而且下起雨来,桥墩下没有光,又黑又暗。
堤防上的路灯提供了遥远而微弱的照明,如果我需要更多光亮,就得冒雨走到堤防上去。但是没有关系,我喜欢黑暗,诅咒和黑暗是永远站在同一边的。更何况,诅咒也不需要张开眼睛。
过了一阵子,我在诅咒不知名的陌生人时,有几把伞,正确来说,有几个人撑着几把伞走了过来。
我看着她们,穿着和我一样的制服,一个个顺着阶梯往下走,慢慢接近桥墩。
我讨厌她们,因为她们是我的同学。
她们在走进桥墩的阴影中后,收起雨伞。喀嚓一声,一个人点燃了打火机,香烟的光侵入了我的领域。
“……有人耶。”
“啊,真的!”
“这不是我们班上的那个母猪吗?”
她们发现了我,用指间那发出恶臭的光芒。
“怎么办?她会不会说出去?”
“放心吧,她不会讲话。”
“不会讲话?她是哑巴?”
“不是,可是她不讲话。”
“哎呀,好恶心喔~~~那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啊?”
“看了就不爽,把她抓起来!”
“干嘛?”
“反正她也不会说话,先打再说。”
过了一会,手里的皮革书包被她们抢走,扔到一旁,接着我又开始默数眼冒金星的秒数了,这一次持续很长的时间,断断续续,我数到了一百二十。
然而,我眼睛里面似乎不是在冒着金星,而是流着热热的液体,实在很不舒服。
我往堤防上面看去,我需要光亮来确认我眼睛里面到底流的是什么。
远远地,灯光下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影,几乎要和黑暗的夜雨合而为一。
“救……救我!”
突然地,我的嘴巴这么喊道,用我难以想象的巨大音量。
那小小的人影一听见我的声音,很快地就跑掉了。
“她说话了耶!”
“堤防上有人!他会不会看见我们了?”
“不会吧,这么远?”
我诅咒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诅咒你在深不见底的沼泽里,被鳄鱼咬啮,被野兽生着倒刺的性器强奸,直到身体变成一块充满油污的破布为止。
###眼睛不痛了,那几个人也走了。
但我站不起来,手和脚都没有知觉。
我只能不断的诅咒,诅咒每一个我知道的人,我不知道的人,打我的人,没打我的人,甚至不是人的人。
但是为什么诅咒都不再生效了?为什么我还是不能动?为什么那些人没有马上被野狗奸淫,再被人用毒药腌制成活体标本?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拼命的思考,不断的反刍着诅咒的内容。
最后,我得到了一个结论。
我的诅咒不够完全,还差一个人我没有诅咒。我自己。
“我诅咒你,御影佳奈……”
我的嘴巴发出了奇妙的声音,“我诅咒你,愿你所存在的宇宙。所生长的世界。所共同居住的家人。周遭的一切。包含你自己,全部都消灭……”
我结束了对自己的诅咒,欣喜地看着这个最后的诅咒,变的比阴影更黑暗,比鲜血更朱红,它长出了无数的眼睛,像是变形虫一样地在空中扭曲。
“吾乃他祸煞耶……”
我的诅咒居然有名字,它说道:“残骸与昏灵之神,遭遗忘与舍弃之人,未生即死之夭胎……你若愿以自身换取遗忘,则吾将为你成就此一悲愿。”
我点点头,要什么就拿去吧,我的诅咒……诅咒伸出了一只长满红色眼珠的漆黑手臂,刺进了我的胸口,搅弄了一会,拔了出来,手里拿着一颗红色珠子,闪闪发光。
“吾得离体之心,你则获永恒之遗忘。”
诅咒说,“吾将食此心,形媾魔体,以成其悲愿。”
接着,我的诅咒把那颗红色珠子吞了下去,它的身体分出了一小部分,变成另一个东西,模样看起来很像只没有头和尾巴的蝎子,身体圆圆的,长了四双脚,高举着一双钳,看来也是漆黑无比,到处生满了眼睛。
这只奇形怪状的野兽……它会帮我完成这个诅咒吧?它会替我毁灭这个宇宙。这个世界。还有我自己吧?“悲愿已成……”
我的诅咒道,“你只需与此物相合,即可灭食众生。”
什么?结果还是要我自己动手?好吧,没有关系,亲手完成自己的诅咒也是件有趣的事,就让这东西进到我里面来吧,这大概就是诅咒的第一步,从自己身上开始。
那头黑色的东西走到我的身边,身子上那一堆红色眼睛都盯着我瞧,越靠越近。
“……不要上当,那种东西别说是宇宙了,连个人都很难弄死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道。
“露希法!”
我的诅咒发出痛苦的悲鸣,迅速地消失了,只留下那头东西在我身旁不安地走动。
发生什么事了?我看着黑色的诅咒消失,一个浑身白衣的女人接着出现,她蹲在我的身边,脸上浮着微笑,距离虽近,但我却无法清楚掌握她的面貌。
“我是露希法,你如果愿意的话,让我来帮助你吧。”
她温柔地道。
温柔的人都不是好人,可是她不是人,是个温柔的诅咒,所以想必是最恶毒的。
我点了点头,诅咒就是要越恶毒越好。
露希法笑了笑,站起身。
她缓缓将手臂刺入那头东西的体内,我看着它身上的眼睛一瞬间全部睁大,接着又全部闭了起来。
接着,露希法将垃圾堆里的人偶用某种力量吸引到她身边,身上开始发出混杂白色和金色的光芒。
黑色的东西被露希法放进了人偶里,人偶脏污的白色硬质表面变成了棕色的皮,上头画满了五颜六色的眼睛,露希法将人偶的手脚放到正确的位置,把头送回脖子上。
然后,那个人偶变成了一个男孩,长的和妈妈很像,那张脸似乎在昭告世人他是御影家的子孙。
一股复杂而难解的感觉涌上心头,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所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它让我感到很苦恼。
男孩躺在我身边,看起来没有意识,不晓得是生是死。
“完成了……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完成了……”
露希法似乎已经忘了我,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漆黑的翅膀刺破了露希法身上的白纱,展了开来,那是双被烤的焦黑无比,发出恶臭的翅膀,羽毛都已经和肉黏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突然,四周的景色都扭曲了,我以为是我要死了,因为刚才我已经把自己一部份的身体当作牺牲献了出去,不过不是,出现的是我的第三个诅咒。
伴随着沉静的靛蓝,两个人,一男一女,从黑色的狭缝中走出。
“露希法,你在这里做什么?”
男的开口道,他穿着深蓝色的西装,长长的鼻子,一双眼睛又大又白,而且没有眼睑,他不眨眼。
他身后的女人不发一语,穿着一袭与桥墩下的垃圾场完全不搭的露肩晚礼服,闭着眼睛,静静地守在那男人身边。
“我在等你啊,依格尔。”
露希法笑道,“只要我在这里,身为“观察者”的你,就非得来把我赶回去不可。”
“是这样没错,但你心里打着其它主意吧?”
依格尔道,伸出苍白的手指,指着我身旁的男孩。
“姑且称其为“伪人”好了,”
依格尔问道,“你利用他祸煞耶,做出这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当然是为了完成这位小妹妹的诅咒啊!”
露希法笑道,“顺便完成我的愿望!哈哈!”
“……而且,也能完成你的愿望。”
露希法笑容敛去,冷冷道:“这个伪人将会成为最后的阿劫玛谛。”
“阿劫玛谛……”
依格尔神情动摇,他看了一眼背后的女人,闭着眼睛的女人没有反应。
“是吗……原来阿劫玛谛不一定要自然生成,也可以用人工的方法制造……”
依格尔道。
“怎么样?这可是一举三得的好法子呢。”
露希法又笑道。
依格尔走到我的身边,低下头,用那双大眼瞪着我。
“……女孩,你希望这个诅咒成真吗?”
依格尔问道,“这个宇宙中一切的生命。物质。能量,是不是真的会在不久的未来消灭,现在全都在你一念之间。请谨慎考虑。”
这个诅咒说的话很奇怪,那正是我诅咒的目的,居然还问我要不要再考虑看看。
我摇了摇头。
“从诅咒实现的那一刻起,你将会成为完全不同的人,这样也没关系吗?”
依格尔唠唠叨叨地问道,“未来的你说不定会反悔,甚至痛恨这个诅咒。”
我用力摇了摇头,快点!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依格尔终于不再啰唆,望向露希法,又望向那闭着眼睛的女人。
“你先离开。”
依格尔对着露希法道,“这里不需要你了。”
“为何?我还想继续看下去呢?”
露希法笑道,“凭你一句话就想赶我走?”
“……你或许不知道,”
依格尔静静地道,“我虽然只是个观察者,但是凯瑟琳是“归零者””
“归零者?”
露希法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诧异,“那是什么?”
一直闭者眼睛的女人突然对着露希法举起了她的右手,似乎她不用眼睛也可以看见东西。
“啊!”
露希法发出惨叫,化作一道白光向桥墩的另一边曳去,她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根清澈的蓝色水晶柱,里头是露希法的半侧身体。
“这是……”
露希法声音颤抖,听来十分愤怒,“你是谁!”
我离她太远,看不见她的模样,不过半边身体不见想来是很难过的事情。
“消失吧。”
依格尔道,“身为背天魔神的你,应该能够了解归零者在这个宇宙里所代表的意义。”
“……好,不过把我身体还来。”
过了一会,露希法又恢复冷静温柔的语调,道。
蓝色水晶柱消失,露希法的声音再也听不见,她似乎走了。
“凯瑟琳,给我“终焉之歌””
依格尔再次走到我身边,转头对着身后的女人,道。
悠扬的歌声响起,想来是那女人所唱,抑扬顿挫的曲调里,包含着痛苦。悲伤。喜悦。满足等等复杂的情绪,所以听起来反而像是毫无感情一样。
“……在正式开始之前,我要问你两句话。”
依格尔又问道,他的话真多,“因为你的意愿是我们干涉这个宇宙的钥匙,我要确定你的意志真伪。”
“你是自愿接受我们的帮助吗?”
依格尔道,“不论事情到最后发生什么结果,你都愿意继续这个诅咒?”
我用力点头,快开始吧,我要亲眼看到诅咒成真的那一瞬间。
“在诅咒正式发动前,我需要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准备,”
依格尔道,“就算准备好了,你也无法亲眼看见。”
我无法亲眼看见?为什么?“你的意识马上就要成为他祸煞耶的一部份,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依格尔道,“但是你所创造的伪人……它会接替你,实现这个诅咒。”
看了一眼躺在我身边的男孩。
是吗?原来我终究要死了。
“那么,我要开始了。”
依格尔裂嘴一笑。
鲜红的光芒从他背后闪耀出来,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空旷的山洞里,点起了无数的火把,火光照在岩壁上,迅速闪烁。
我虽没闭上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再也看不见了。
但是我的心情十分愉快,因为最后的诅咒,终于要实现了。
###“……哥!……哥!”
佳奈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你怎么不动了?”
她困惑地问道,双手握着我的手臂,赤裸的娇躯在身下弯折。
我虽然仍深陷佳奈体内,但阴茎早已软了。
漆黑的丝绺,占据了客厅里面每一寸角落,佳奈的身体在这一片黑暗里,几乎是闪耀般地白晰。
我迅速地离开佳奈,凭着记忆,在那膝盖高度的黑色草叶底下,捡起了我的长裤,拼命穿上。
奔出客厅,连走廊的墙上,也布满他祸煞耶黝黑的丝状意识体了。
我穿上鞋子,推开玄关大门,门外的阳光虽然已经有了一点黄昏的柔和色调,但对长久待在黑暗中的我而言,却依然刺眼无比。
冲了出去,我转头回望,看着这栋人字形屋檐的两层式建筑。
鲜红的眼睛就像是某种风格诡异的磁砖,一片片贴在屋子的墙上。玻璃窗上,大小不一的瞳孔缓缓滚动,视线一齐往我身上射来。
“阿劫玛谛……阿劫玛谛……”
他祸煞耶令人发寒的声音又在我体内响起。
“它……原来一直都在这里……”
我颤声道,“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
现在想起来,喜久子和丽子之所以对屋子里头那些黑丝没有反应,其实就是因为他祸煞耶的波动和我是一样的,所以,她们一直以为他祸煞耶就是我……“我……我是……伪人……”
我双腿发抖,心中充满了恐惧。
深吸一口气,我沿着小路,没命地跑了起来。
###当我回过神来,人已经在那道堤防上了,衬衫也被汗水湿透。
低头一看,我诞生的地方,那个桥墩就在不远的下方,我心里茫茫然地,双腿往前走,将身体往桥墩运去。
桥墩础石旁一如往常,堆积着许多巨大垃圾。
我低头看着桥墩附近的某块草地,不知为何,这里有一块约略形成人形的空地,上头没有长草,只有坚硬的泥土。
佳奈……过去的佳奈,曾经躺在这里,结束她的生命……不对,佳奈还活着,那一晚她失去的并非生命,而是记忆。
我缓缓坐了下来,让身体休息。
很快地,天就黑了,但我的脑袋却像是罢工一样,什么都不能想。
那是真的吗?……很显然是真的,不然现在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但如果这是真的,那表示依格尔。露希法这两个人一直在骗我。
什么魔物养殖的契约,依格尔从一开始就只和佳奈有过约定,我只是他为了实现约定的道具。露希法的目的虽然不明,但显然也只是想要利用我而已。
相较之下,他祸煞耶还老实点,至少他摆明了就是要侵入我的身体,不过这很可能纯是因为他不会说谎的缘故。
我叹了口气,知道真相之后,过去这短短一个月不到的生活,简直就像是一场歇斯底里的闹剧。
我心中的感情全部都是基于虚假的记忆而生的,对喜久子和佳奈的怨恨,也不是我自己的东西,而是过去那个佳奈对她母亲和对自己的怨恨。
我只是个被人用线吊着的玩偶,在舞台上跳着舞步,却误以为是自己在跳舞。
在草地上躺了下来,我感到自己突然失去生命的目的,心中空虚无比。
从现在起,我到底要做什么呢?侧过身子,太阳正在远处大楼漆黑的轮廓后方缓缓下沉,我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凯瑟琳悠扬的歌声,“终焉之歌”将我唤醒了。
我四下环顾,人又到了依格尔的蓝色小室里。
依格尔裂嘴而笑,隔着中间的木质茶几,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背后是阳台。
阳台外,红色和蓝色的月亮又漂浮在漆黑的夜空上。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御影先生。”
依格尔道。
“你在说什么?”
我冷冷道,“你一开始就全部都知道了不是吗?”
“是的。”
依格尔道,毫不掩饰。
“……”
我虽然恼怒,但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瞪着依格尔那张苍白的脸孔,或许下次拿个东西夹在他那根鼻子上吧。
“御影先生,其实我们一直在等你想起来。”
依格尔道,“之所以会和你缔结这纸魔物养殖的契约,也是因为你完全忘记自己的任务之故。”
“什么任务啊?”
我道,“那只是佳奈……以前那个佳奈的幻想罢了!”
“不,那不是幻想。”
依格尔道,“御影佳奈明确。清楚地向我们表明了“毁灭”的意志,她就是宇宙巨车第一个倒转的齿轮。”
“……”
我怒道,“你该不会真的想要我毁灭宇宙什么的吧!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做的到啊!”
“我们没有要求御影先生去做这种创世神等级的事情,”
依格尔笑道,“御影先生只需要将我们给予你的每一个魔物,都确实孵化即可……”
“然后,宇宙便会自己消灭了,正如同它自己诞生一般。”
依格尔道。
“你是说真的吗?”
我惊道,“把宇宙毁灭,那我们怎么办?你们不是也会死吗?”
依格尔笑而不答,小室中只有凯瑟琳优美的歌声不断回响。
“……你们就算宇宙毁灭也不会死?”
我惊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御影先生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而且说不定最后还会到“我们这一边”来呢。”
依格尔道。
“不过现在,我们要给御影先生一句建议。”
依格尔道。
“建议?你上次不是才说你不会给我建议?”
我对依格尔的出尔反尔已经感到十分厌恶了。
“这是因为御影先生忆起了自己的任务,已经付出了相当的努力,我们认为值得给予建议。”
依格尔道,“而且建议的内容,御影先生迟早都会自己想到,但却不见得有勇气去实践,所以我们才决定要主动告诉御影先生。”
“是什么?说吧。”
我道。
“接受他祸煞耶。”
依格尔道。
“什么!”
我一听,大怒,“你要我被它吃掉吗!”
现在回想,他祸煞耶会让我这么畏惧,正是因为它和佳奈一起创造了我的关系,我没有办法抗拒它,只能不断逃避。
“当然不是,但是若不接受他祸煞耶,御影先生将无法获得足够的幽影来孵化琐罗亚?萨乌斯。”
依格尔道。
“我不干了,这什么魔物养殖,不过是你利用我的手段而已。”
我道,“你找别人吧!”
“这是没办法的,御影先生,如同我之前所说,目前宇宙中只有你一人拥有足够孵化魔物的幽影。”
依格尔道。
“而且,你也不可能拒绝我们,”
依格尔笑道,“因为这是你存在的目的。不论御影先生心中如何否定,最后还是会去履行你和过去那位佳奈的约定。”
“……”
不知为何,我无法反驳依格尔,或许他说的是真的,也或许连他也对我动了手脚。
“就算这样好了……你要我怎么接受他祸煞耶,而不被……”
我说到一半,突然心里一寒,想起了当初我刚被创造出来时,那虫兽般的模样。
万一我又被他祸煞耶恢复成那种模样……“不会的,御影先生。”
依格尔一派轻松地道,“现在的你不会被他祸煞耶吞噬,因为你并没有想要遗忘的东西。”
“……你为什么可以说的这么肯定?”
我问道,“你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这个宇宙的所有事情我们都知道。”
依格尔道,“另外,御影先生,你和他祸煞耶也有着约定,或许该说是他祸煞耶给你的命令。”
“那是什么!”
我惊道,“它可没告诉我……告诉佳奈这件事啊!”
“因为若是说出来,过去的佳奈便会知道,他祸煞耶的力量并不足以完成她的诅咒了。”
依格尔道。
“那个约定是什么?”
“当御影先生再次接受他祸煞耶的时候,”
依格尔道,“便会自然忆起了。”
凯瑟琳走了过来,两手按着我的肩膀。
看来他们把话说完,就要赶我走了。我不禁也在心中暗自诅咒。
###“影哥哥!影哥哥!”
伊织焦急的嗓音将我唤醒。
我睁开双眼,只见伊织泪眼汪汪的蹲在我身旁。
“影哥哥,你终于醒了!”
伊织哽咽道,扑到我的身上,肩头颤抖。
天已经亮了,我肩膀。脖子。背部都隐隐作痛,难道昨天我在这草地上睡了一晚?“……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缓缓坐直上身,搂着伊织柔软的肩头,问道。她穿着薄薄的荷叶领上衣,搭配着短裙,上头都沾了不少土。
“我也不知道,突然心里有不好的感觉……出了家门以后,就漫无目的,到处乱走……”
伊织抬起头来,我用手拭去她的泪水,她的眼眶。鼻头都红了。
“到了这边,突然看见下面有东西在闪……”
伊织握住我的左手,“下来一看,才知道是影哥哥手上的戒指……”
又是戒指?我心里暗惊。
“影哥哥,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一个人躺在这种地方?”
伊织满脸忧色,问道,“我叫不醒你也摇不醒你!”
“嗯……”
我考虑了一会,决定先不要把我真正的身份告诉伊织,只提依格尔要我接受他祸煞耶的事情。
“只有这样而已?”
伊织皱眉道,“那你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嗯……家里被他祸煞耶占据了……我走到这儿的时候,又刚好被依格尔带走……”
我只好撒了个小谎,希望伊织能够相信。
“真的吗?”
伊织显然还是十分怀疑。
“真的。”
我抱紧伊织,她暖和的娇躯让我感到十分的舒服,几乎让我忘却昨晚的惊恐。
我的手往下探,撩起伊织的短裙,指尖捏住她内裤的绳结,解了开来。
“影哥哥……别在这种地方……好脏……嗯嗯……”
伊织轻声道,我夺走她的唇,让她无法言语。
吮着伊织温热的舌头,体内欲火猛烈燃烧起来,我急躁地扯下伊织身上的衣物。
那对玲珑的雪嫩娇乳从伊织的胸罩里头滑了出来,我离开伊织的唇,捧着她的背,吮起了晶莹的樱桃,感到她在口中慢慢膨胀。
“你好急喔……”
伊织柔声道,嗓音还带着哽咽,“影哥哥……啊……”
玉指顺着我的头发。
我脱下上衣,再把伊织的上衣放在上头,最后才让伊织躺下。
伊织的短裙被我翻了过来,滑嫩的大腿轻轻往两边分开,股间乌绒里,隐藏着一只粉红湿润的蜜贝。我解开裤子,露出早已硬挺的阴茎。
我欺上了伊织,她的小腿勾着我,我的手指捏着她敏感的大腿根,阴茎插入。
“哈嗯……”
伊织轻喘,“影哥哥……”
雪白的躯体扭了起来,妖娆的腰肢在晨光照射下,肌肤发出诱人的珠润光泽。
“伊织……啊啊……”
我慢慢挺进,感受着阴茎将伊织一寸寸顶开的快感,两人身体重迭。
我舔舐她泪湿的脸颊,品尝着伊织咸涩的泪水。
“影哥哥……你今天好烫……”
伊织颤声道,“烫得人家快泄了……”
“泄吧,我要让你泄的连骨头都软了。”
我道,抽送起来,在经历昨天那场恶梦后,伊织的身体显得那么的令人贪恋。
远远地,我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人接近。
“影哥哥……有人……”
伊织不安道。
“喜罪!纱邪佳!去把多事的人赶走!”
我心道,不想让任何人打扰我和伊织。
“是的,父亲!”
“啊?我不能加入唷?”
两妖从幽影中浮出,往桥墩左右方飞去。
伊织这才安心下来,双手搂着我的背,她越来越湿,股间交合之处,开始发出悦耳的声响。
我亲吻着伊织的脸庞,将她双颊上的泪痕舐去。
“影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
伊织娇喘道,柳腰应着抽插,随风摇摆似的扭着。
我顶上花心,让伊织嘴里嘤啼,难以言语,一股蜜露从蜜穴深处涌出。
伊织泄了,或许是在外头交合的紧张感之故,她紧紧地抱着我,嘴里呼着热气。
“影哥哥……”
伊织颤声道,亲吻着我的下颏,“我的月经已经迟到好几天了……现在都还没有来……”
我心里一震,“你怀孕了吗?”
“我不知道……”
伊织嫣然一笑,“你说呢?我是不是怀孕?”
脸上泛着欢喜的红潮。
“那我马上来确认一下。”
我笑道,捏起了伊织的腿,龟头埋进花心里。
“啊啊!”
伊织欢地皱起眉头,“影哥哥……嗯嗯!”
我贪婪地吸吮着伊织香甜的唇,握着娇乳的手,也能感受到伊织体内欢美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