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孙绝凡也算是应变神速,第一轮暗器刚被挡下,她便回手一抄揽住了魏晨静的腰后,左手一扬,一把铜钱破风而出,灿如花雨。
暗处敌人纷纷躲避格挡,这一霎之间,孙绝凡已经带着魏晨静突入重围,左臂一震,把魏晨静轻盈的身子远远送了出去,双掌顺势一分,砰的一声迎住左右攻上的两人,幽冥掌力一吐,把二人震开数步。
看两个持刀男子飞身追向魏晨静,孙绝凡百忙之中用足尖挑起两块碎石,掌风一转迫开逼近敌人,嗤嗤两声把碎石拍了出去。
追踪之人其中一个反应颇快,回刀护住背心,当的一声被打了一个踉跄,另一人却被碎尸直接打中后心,哇的一声喷血而倒。
这一个分神,两把雁翎刀一杆链子枪已经攻了过来,孙绝凡不敢怠慢,双掌一错向后退开。
这次逐影十余名女性在场,若是就此被围困捕获,此后再无报仇机会事小,死前却定要再遭凌辱!这群丧尽天良之辈,此刻就已经忍不住在打量着她们的身子。
跟来的七八名汉子都是李萧手下参客,敌众我寡仍然没有半点惧色,中气十足的长啸声中,纷纷抽出兵刃往赵玉笛的方向杀去。
擒贼擒王,李萧也是一般的念头,向着赵玉笛便冲了过去。
十三四个劲装男子立刻拦在赵玉笛身前,迎上参客斗做一团,其中两个迎向李萧,口中叫道:“姓李的,关外驼龙叫我们给你带个好!他对你老婆女儿的细皮白肉,可怀念得很呐!”(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李萧虎目一瞪,蒲扇般的大掌紧握成拳,一声怒吼,呼的打向一人面门。
那人不敢硬接,嘿嘿淫笑着向旁躲去。
不料李萧的铁拳竟然远比那人所预料的要快,快的他甚至来不及收回脸上的笑容,就听到了自己面骨碎裂的声音。
但另一人的短剑,也已经刺近李萧肋侧,就像是他早就知道另一人躲不过李萧这一击似的。
李萧冷哼一声,身躯一转,啪的把那柄短剑夹在了肋下。那人心中一喜,正要转动短剑好让所淬毒药生效,却觉一股大力从剑刃上传来,连忙运力相抗,两股力道一触,犹如一记重锤砸在那人胸口,他惨叫一声虎口开裂,踉跄着退开数步,还没站稳,眼前寒光一闪,那柄短剑已经没入他的胸口!
举手投足便轻易解决了两人,赵玉笛身边几人都露出了犹疑之色,闪烁的眼光偷偷瞄着赵玉笛的脸色。
赵玉笛神色如常,面上依然是温和的微笑,他知道李萧武功凌驾在逐影他人之上,比起孙绝凡也是要强上一些,自然也不愿再派手下枉死,转而道:“顾兄,此人颇难对付,不知顾兄有兴致陪他玩玩么?”
顾不可看了一眼陪在赵玉笛身侧的王落梅,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抽出了长剑,走向了李萧。
“姓顾的!你为虎作伥,”
李萧怒目而视,口中吼道,“对得起你巴山先人么!”
顾不可冷笑道:“顾某对得起谁,轮不到你来评判。拿你的兵器出来吧。”
李萧眯起双眼,双目紧紧盯住了顾不可手中剑尖,道:“我这拳头,便是兵器。”
“好。”
顾不可也不多话,脚踏七星,身形斗转,长剑一晃,划出数道光圈拢向李萧双拳。未见凌厉,蕴而不发,一看便是试探之势。
李萧却好似对顾不可颇为了解一样,左足向前一踏,竟将地面泥土踏的碎裂深陷,身子稳如泰山,一拳平平伸出,竟灌注了全身内力。
果然那光圈不过一晃便消失不见,而顾不可那一剑竟悄无声息的斜刺李萧左肋。只可惜李萧这一拳过于刚猛,他不敢涉险交换,手腕一抖散出一片剑芒逼退了李萧拳路,脚下越动越快,围着李萧绕了起来。
李萧双拳一分,前后左右一拳拳击出,浑厚内力成了一道屏障,只要剑锋稍有实进,他便能立时差觉。
轻功所耗比起李萧少了许多,顾不可自然也不急进,脚下步法愈发纷繁复杂,寒光闪闪映着初露晨光当真密如巴山夜雨一般。
这厢一时胜负难分,其余逐影众人却抵挡的渐渐吃力起来。
漠尘师太腿上伤口深及血脉,尽管用布条紧紧扎住止了血,却无法腾挪闪躲,唯有倚靠墙壁持剑迎敌。纪紫吟出身于百花阁,功夫比起他人本就略差,偏偏摊上的却是四个高手,两把剑一双铁爪一对判官笔攻的她左支右绌险象环生,若不是对方色欲熏心不舍得痛下杀手,她早已命丧当场。
剩下的十名女子都在青春年华被邢碎影掠去毕生功力,虽然从新练过却远不如孙绝凡天资过人,单打独斗赢下摧花盟中高手尚有可能,以一敌三则勉强至极,尽管彼此依靠互为守御,仍然有两个女子惊呼声中被割破了衣裙。
对付女子不舍得直取性命,对付男子则全然没了顾虑,韦日晖带着两名逐影的弟兄冲向了孙绝凡想要帮忙,立刻便被四个铁塔般的巨汉挡住,看他们头皮油光铮亮,鼻梁高耸眼窝深陷,竟像是西域所来。
看来摧花盟为了这次的行动,已经真正的调集了所有力量。否则平日这些人勾心斗角乐此不疲,哪里会愿意叫远在天边的虚名盟友分一杯羹。
这些异族看似有硬功在身,韦日晖稍一犹豫,微微矮身,长枪斜斜挑起,直刺向最近一人双目。身边两名同伴默契的左右攻上,各自用兵刃去阻挡其余三个大汉。
果不其然,那异族大汉诡异一笑,微微偏头,枪尖狠狠刺中他的脸颊,却只是让那黝黑发亮的肌肉微微凹陷,丝毫无伤。
大凡金钟罩铁布衫这一类的硬功,往往要求极为苛刻,且都需要禁欲修身,唯一不需守阳归一的金刚不坏功却又不是这种浑身筋肉横生的模样……摧花盟中怎么会有舍得练这种功夫的人?韦日辉心中惊疑,手中长枪却一刻不停,一抖手便在那大汉赤裸的上身各处要穴刺出十余点寒星。
那大汉也不闪避,双臂一分暴喝一声,明明是致命穴道的几处地方,竟如覆了人皮的坚硬岩石,连个白印也没留下一点。
那大汉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森森的牙齿,呼的一拳打了过来。这家伙浑身坚硬如铁,动作却丝毫不慢,不过可能精力全放在了那不知是什么来路的邪门硬功上,这一拳力道十足但全无章法。韦日辉双手开握枪杆,一个旋身紧贴着那异族拳底冲前,力贯枪尖重重刺在对方腋下。
无论什么硬功,腋间腿窝胯下几处总归是稍显薄弱,不料这一枪刺去,虽然让那人痛哼了一声,却依然没有刺破半点肌肤,反倒被对方并住手臂牢牢地夹住了枪身。
韦日晖暗叫不好,一压枪杆,顺着回弹之势飞身而起,双拳直贯对方双耳。
那异族蛮人依然不闪不避,硬接下这致命一击,毫发无损,反而一头顶了过来。
韦日晖连忙交臂回于胸前,砰的一声被顶的半身酸麻,远远飞出了一丈有余。
这蛮子没有什么内功,却神力惊人,韦日晖虽没受内伤,双臂却被震的痛入骨髓,好似断掉一般。另两个同伴武功应变均不如他,又是以二敌三,转眼间就有一人被那钵大的拳头打中胸口,喀嚓嚓筋骨尽断,破口袋一样倒在了孙绝凡脚边。
孙绝凡刚刚料理完身边敌人,看到同伴死伤,眼中闪过一抹怒色,衣裙飘飘翩然而至,运起十成幽冥掌力无声无息印向了韦日晖面前那个大汉。
那蛮人松臂丢下腋下长枪,操着一口怪异乡音嘿嘿淫笑着道:“人,美,老些,不在乎。”
这些异族大汉都是自小用药水浸泡出的一身铜皮铁骨,本是逆龙道研修铜兵困龙阵时试探产物,后因药水影响了天性,变得贪淫嗜虐,按捺不住将一个驭龙奴围攻擒下,百般蹂躏致死。龙屠公主大为震怒,四十八名铜兵便仅剩下这四个死里逃生,远遁中原。摧花盟藏匿的诸多好手中,便多了这四个怪物。
他们本就有些呆傻,身上全无罩门之类弱点,不怕刀枪剑戟,面对这么一个娇怯怯的憔悴美妇自然更是丝毫不怕。那人嘴里说着,还故意把胸膛挺了出来,一双深褐色的眼睛,已经紧紧盯住了孙绝凡在移动中显得更加柔韧的纤细腰肢。
他甚至已经在想象,这盈盈一握的纤腰被他用双臂越勒越紧的时候,插在她体内的阳物该能享受到多么令人兴奋的痉挛收缩。
他的某个部分甚至已经开始变硬,直到那冰凉柔滑的手掌,无声无息的印在了他的胸口。
孙绝凡面无表情的连连挥掌,那看似纤若无力的柔荑一瞬间变成了密密织就的幽冥之网。一呼一吸之间,那大汉赤裸的上身各处,就雨点般落下了六十四掌。
最后一掌击出,孙绝凡身形一矮,灵巧的跃上那大汉肩头,足尖一点,飘向了另外三人。
而那三个巨汉并未明白发生了何事,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同伴,不明白为何他被这女人轻飘飘的摸了几下,怎么就一动也不动了。
就连中掌的那个,竟也是迷惑不解的模样,他以为自己被愚弄了,愤怒的便要转身追击过去,他要撕烂那个女人的手,一口一口嚼碎她手上的骨头,然后把嚼烂的渣滓全塞进她的臭穴里面!
可当他想要用力的时候,才发现所有的肌肉,竟然都失去了控制。一股阴寒至极的气息从他周身的皮肤开始向里弥漫,一下子,就渗进了他的骨髓之中。他张了张嘴,想要叫些什么,流出来的,却只有黑紫色的血块。
当他烂泥般倒下的时候,他的那三个兄弟才发觉了异常。像看到了罗刹恶鬼一样,他们开始恐惧的后退,紧接着撒腿便跑!
孙绝凡无心追击,对着韦日晖和另一人叫道:“去帮忙!”
说罢冲入战团,双掌翻飞向李萧那边杀去。
韦日晖捡起长枪退到了那十余名女子周围,回头却看到另一名同伴愣在原地丝毫未动。张嘴正要叫他,却见他脖颈上突然打横浮现出一条红线,慢慢延伸到另一端,旋即一蓬血花冲天而起,把那一颗头颅冲的打了两三个转,才落在地上,滚进了草窝之中,那无头的尸身晃了两晃,这才向前扑倒。
那三个蛮人早已逃进了人群中加入混战,而此刻那边空荡荡的并无一人,是谁杀了他?韦日晖回枪逼开一个近身之敌,本能的又往那边看了一眼,依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影,他只觉得背后一凉,猛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此刻他已没有多余空暇细细观察,只得放在一边,全神贯注御敌。
摧花盟对付女子果然极有经验,知道她们先天体力便不如男性充足,多靠敏捷腾挪的轻巧功夫,此刻仗着人多势众,围成圈子也不急于收拢,东一刀西一剑只是逼得她们不得停下,也不抢攻避免露出破绽。
而落了单的纪紫吟,则被密不透风的攻势打的狼狈至极,还有分心护着受伤的漠尘师太,本就被割到两下的裙裾一个失手被那双精钢钩爪抓住,紧跟着判官笔凌空虚点,逼得她不得不退开一步,双钩顺势一扯,轻易撕下了半片罗裙。
纪紫吟裙下衬裤很是软薄,剧斗片刻所致,身上不免有些汗湿,一双笔直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的露出了勾人的轮廓。那四人会心一笑,淫邪的目光开始围着她的双腿打转,两把长剑护佑之下,一笔双钩尽朝着她衬裤招呼过去。
漠尘师太看在眼里,怒上心头,右腿在身后墙上一踢,凌空越过纪紫吟肩头,一剑直取那双钩爪主人眉心。
六大剑派剑法各有神妙之处,漠尘师太苦修十余年,这一剑力凝如山迅捷胜电,即便是六大剑派鼎盛之时,她这身修为也算的上第一流高手之列。
那双钩爪双目双目此刻紧紧盯着面前裤内跃动的那双长腿,生怕一不小心伤到了那腿上肌肤,待到醒觉,森寒剑气已然直迫眉心。
旁侧两人立刻挥剑相救,一上一下分刺漠尘师太左腿右臂,逼她回剑自救。
不料漠尘性子极烈,怒气上涌全然放弃自保,力贯于臂毫不收势,一剑刺入敌人眉心,直没入颅,紧接着打横一斩,带着红白浆液的剑锋破颅而出,一剑斩断了那使判官笔之人的脖子。
两人的鲜血漫天飞起的同时,那两柄毒蛇一样的利剑也刺中了漠尘的腿臂。
左腿又添新伤,膝盖一阵发软,漠尘强提一口真气,猛地把腿打直撑住身体,剑锋回转攻向右侧敌人。
剩下两人都有些胆寒,早早跃后两步,一竖一横持剑当胸,严守门户。
漠尘仍想再上,却听一阵悠扬婉转的笛音靡靡响起,带着莫可名状的缠绵悱恻之意,钻进了所有人的耳中。
那声音犹如一根细丝,从耳孔钻了进去,一路延伸到心尖儿上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轻轻的搔着。在场的女子都是一愣,直觉身上一阵说不出的燥热,脸颊平添了一抹绯红。
赵玉笛不愿久战,唯恐夜长梦多,眼见天色快亮,视野内逐渐清晰起来,便对身边的王落梅使了一个眼色,横笛唇畔,运起内力吹奏起来。
这可以说是赵玉笛的看家本领,能让大多女子心神不宁欲火焚身,男子兽性勃发不能自拔,摧花盟中俱是色中饿鬼,听到这燃欲妙曲只会更加亢奋,对战力影响极为有限,顾不可清心寡欲,也全然无妨。王落梅与此曲配合了不知多少次,曲声一起,便立刻抽出细剑在手,如天女凌波,曼妙起舞般攻向最近的一个参客。
那参客心中正自荡漾,只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烦躁,出拳也失了准头,乍一看到王落梅攻来,第一眼竟忍不住放在了她丰满高耸的酥胸上,恰好那曲音弯弯一绕,好似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在他的胯下一溜,心神一荡,楞了一下。
仅仅这一下,最多也就一弹指,王落梅手上纤细的如同她的手指一样的剑锋就柔柔的圈住了他的脖颈,像条鞭子一样缠住,轻轻一转。他甚至没感觉到很强烈的痛楚,他的视线甚至还停留在她胸前熟透的果实上,紧跟着,他的视线开始旋转,旋转中最后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他没了头的尸体。
王落梅一击得手,马不停蹄的攻向下一个参客,那参客被同伴的死状惊醒,努力晃了晃头,想压制住小腹连绵涌动的热流。
裤裆里翘起根棍子,再厉害的高手,武功也要打个折扣。
何况他的背后还有其他敌人。
不过第三招上,王落梅的细剑就洞穿了他的咽喉。
李萧眼见随行而来的参客连连惨死,怒火攻心反倒不太受那笛音影响,口中不断怒吼,狂狮一样想要冲出困境。盛怒之下,招式不免露出一点破绽,顾不可毫不犹豫变招进击,森森剑气斜斜划出一道银链,登时破进拳风之中,嗤的一声在李萧腿侧留下一道伤口。
只不过李萧内力深厚皮肉生出一股弹力自然向旁滑开,伤口并不很深。
王落梅心知还不够格和李萧单打独斗,趁着他不得不应付顾不可,展开身法逼近另一个参客。
赵玉笛笛音催动愈发猛烈,那些参客都是正当壮年的汉子,连日未近女色不说,还一直跟着逐影里众多姿色过人的女子东奔西走,笛音所致,一个个都再也把持不住,手上招式全然不成章法。
不过十几招功夫,那些血性汉子就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
李萧悲愤长啸,竟不再守御,双拳一振疯虎般扑向赵玉笛,顾不可那要命的长剑被他视若无物。
王落梅身形一转,立刻拦在赵玉笛面前,细剑随着曲音流转扭曲变幻,密密织就一张剑网。
李萧丝毫不惧,大吼一声,碗口粗的手臂肌肉暴起,沉肩送肘一拳向着那剑网当中砸去。
王落梅心中一喜,朱唇勾起得意微笑,那柔细剑刃毒蛇般凌空弯曲,直刺李萧手肘。
赵玉笛却面色陡然一变,停下口中笛音,猛地把她向后扯了一把。
果然剑尖未到李萧手肘,那铁拳已迅捷无比的轰在了剑柄之上。排山倒海的巨力带着死亡的窒息感轰然传至,把王落梅吓的俏脸登时没了半分血色,幸亏赵玉笛反应神速,硬生生把她拉离原地,就听啪啪啪几声脆响,那做工极为不易的百炼细剑凌空断成数段,被凌厉拳风一逼,四散射开,射出数声痛呼。
这一拳威风凛凛,代价却也着实不小。尽管李萧已经全力避开了各处要害,背后几处穴道仍被顾不可剑气刺中,经脉受阻,半边身子都开始发麻。
笛音这一顿,却帮了另一边那些女子的大忙。
这些女子身负被辱之仇,自然都非处子,而且受辱之时也大都体会过了那欲仙欲死的绝顶滋味,笛音悠然响起之后,就连性情最为刚毅的漠尘师太也变得面红耳赤,手颤腿摇,更不要说其余女子。
平时追踪他们大都早有准备,做足了防音功夫,这次动身偷袭却没有料到赵玉笛会亲自出现动手,一时疏忽便落入了如此窘境。
孙绝凡体内幽冥九转功真气充盈,又有阴阳隔心决相助,笛音对她影响微乎其微,无奈身畔敌人众多,分身乏术,只有眼看着最外侧的一名姐妹失声惊呼中被两三个敌人制住,欢呼嬉笑着拉出了战圈。
“畜生!你们这些畜生!”
那女子已经四十多岁年纪,但练武之人又未曾生育,身上的肌肤依然紧绷光滑,腰肢依然柔细结实,笛音催情下,那几个男子也是色欲勃发,根本等不及走到远处,六只手便一起在那女子身上来回撕扯起来。
那女子悲愤呼声中,笛音因李萧搏命一击骤停,漠尘师太连忙深吸一口长气,运力咬破了舌尖,换来灵台片刻清明,长啸声中剑交左手,右手一扬运力击在剑尾。
那长剑破空而出,化为一道银光,冲破纷纷闪避的人群,直飞向那围拢淫戏的三人。
那三人正在地上女子娇躯身周亵玩的不亦乐乎,哪想到有此一击,就听一声凄厉惨叫,那长剑没柄而入,穿过了背对这边的那人后心,余势未衰,破体而出的半截,竟刺入了那女子温软的胸膛之中。
那女子感激的看了漠尘一眼,双手一握剑锋,猛地向里一送,愤愤看了身边两人一眼,缓缓倒下,双目怒瞪,凄厉的望着渐渐亮起的苍天。
漠尘出手了结了不甘受辱的同伴性命,却失去了手上唯一的武器,她本就不善拳脚功夫,加上那要命的笛音再次响起,敌人再次攻上之时,她不得不退到纪紫吟身边,互相依赖勉力对抗。
就在笛音越发销魂,摧花盟就要把逐影完全击溃之时,一个曼妙倩影好似被风吹来一般轻飘飘杀入。那些兽欲上涌的摧花盟众一看来人,顿时口干舌燥更加着魔,连那些即将被擒的女子也顾不上的,疯也似的冲向了那风姿绰约的绝世美人。
得了此女,便是逐影这群女人全部放走,他们也必然舍得。
只可惜他们却并未认清一件事,来人并不是什么仙女下凡,而是罗刹出世!
凌绝世一眼便看到了孙绝凡,曾经可爱俏美的小师妹,现在却变成了神态木然目若死水的凄楚妇人,之前追踪摧花盟时她也看到过逐影众人,却一直没能看到这个当年最受宠爱的小师妹如今的模样,此刻那憔悴身姿映入眼帘,直激的她怒火几乎破顶而出,一声娇叱,幽冥腿出,波的一声把当先一人踢飞七八丈远,连哼也没哼一声便去见了阎王。
她不似孙绝凡曾经重练武功,比她功力自然精纯许多,远远凌驾在逐影众女之上,那些满腔情欲的男子脑中尽是下流勾当,武功还不及全力一半,一个个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那只纤纤秀足踢中要害,成了名副其实的色鬼。
这绝美女子转眼便杀了七人,剩下那些男人满档的精虫顿时化成了冷汗流了个干净,这时才想要重整旗鼓,却已为时晚矣。凌绝世的轻功独步江湖,那群人眼前只是一花,就又有两个倒霉鬼软软瘫倒在了地上。
见到强援突至,李萧精神一振,斗志再起,守住了门户开始试图向那边退去。
顾不可也未冒进,只是在他气血不畅半边纠缠游走,很快就给他手臂添了几道新伤。
赵玉笛看到凌绝世出现,笛音竟然丝毫不乱,眼中也没有任何惊讶之色,手指起伏间,飘扬的曲调骤然一变,变得无比低柔婉转,好似闺房浓情之时,满足的少妇附在夫君耳边的嘤嘤蜜语。
这一个变化出现,李萧竟也有些面红,孙绝凡眉头微皱,疾出数掌迫开身边敌人,向凌绝世的方向退去,凌绝世口中咦了一声,弹腿扫开身畔两人,立足站定,直觉脑中一阵微眩,不觉想起了与东方漠新婚燕尔时的旖旎春光,身子一阵发热,惊觉竟然着了对方的道儿。
但其余方才受影响较深的女子此刻却稍感轻松,加上身边敌手骤减,再度聚集成阵,护在了漠尘师太和纪紫吟身前。
高手相争容不得半点差错,凌绝世和孙绝凡都尚且无妨,李萧却难以扭转劣势,双臂伤口越来越多,衣袖已经破破烂烂,虬结的肌肉上鲜血淋漓。
顾不可得势不饶人,长剑一撩,寻得了最佳的方位,手腕一沉,使出了巴山剑法中的杀招——回风舞柳夜雨寒!
纵然是体力精神都在巅峰状态,李萧自付也难以完全躲过这一招仿佛有无穷变化的剑法,此刻见到,更是觉得大势已去,双拳一封,便要拼个两败俱伤。
几乎与此同时,远处暴射来数点寒光,目标直指顾不可必救之处,此时他剑势已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将剑芒一转,叮叮叮叮把那几点寒星斩在地上,颇为狼狈的凌空一翻,堪堪躲开了李萧雷霆万钧的拼死一击。
能将全力杀招百忙之中转为自救,顾不可的剑术造诣果然已登峰造极。
绝招被阻,顾不可心头微怒,凝神望去,地上被击落的是数把做工精巧的柳叶飞刀。远远地传来云盼情略带笑意的声音:“顾大叔好俊的功夫,这样也能躲得过。”
赵玉笛换的第二种笛声并不是之前靠内功扰人心智撩拨欲念的法子,而是引导着男女自身去唤醒心底的记忆,对付内功深厚不受第一种笛音影响的人,只要他体味过男女之乐,这第二种功夫便会奏效。
因此凌绝世李萧均受其乱,孙绝凡心如止水也难逃幻惑,唯有随后赶来的云盼情冰清玉洁一派纯然,虽然身负内伤,依然能毫不犹豫的飞刀救人。
只是这一下力道使得狠了,牵动了内伤发作,胸腹之间一阵隐隐作痛,她勉强撑住面上微笑,扬声道:“你们这些淫贼尽管来吧,今日便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口中说着,她还故作不经意的往四周的林中瞄了一眼。
这样虚张声势也不是全无效果,顶在最前这些人本就被凌绝世鬼魅般的杀戮吓得有些破胆,此刻怀疑有人包围过来,立时便有几个胆小的开始张望逃命的去路。
这种涣散之盟,只要有人牵了头,必然会一溃千里,云盼情心念急转,正要出言再行恫吓,却听林中暗处一阵刺耳的沙哑笑声传来,一个轻功比起凌绝世也不逊色太多的干枯身影陡然出现。
笑声中那人一掠而过,直冲向云盼情所站之处。云盼情心中一惊,拔出清风在手,不料这一下只是虚击,灰衣凌空一摆,那人竟鬼魅般到了逐影众女旁侧!
韦日辉突然想到方才被人莫名割去头颅的同伴,失声惊呼:“是你!”
那人哈哈一笑,当空一扭,紧贴着韦日辉刺出的枪身滑到了他的身后,手中蛇形短剑当当两声架开了两名女子攻来兵刃,顺势在她们胸脯上捏了一把,斜刺滑开数丈,竟不知何时已把人群中最年轻的那名女子搂在了怀里。
那女子面色惊恐却出不得声,显然已被制住了穴道。
“赵盟主,你尽管放心,那小丫头虚张声势,我刚刚才看过,方圆五里都还只有一些赶来送死的废物。”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退到了林子边缘,好像怀中抱着的女子只是虚像并无重量一般。
“鬼王蛇!”
孙绝凡面色微变,认出了这正是盘龙谷真正的统领之人,那几名谷主的师尊。
凌绝世却已经飞身而去,单从刚才那一手功夫来看,这里唯一能追上鬼王蛇的,便只有凌绝世一人而已。
鬼王蛇也不敢怠慢,展开身形隐入盘错枯树之后,知道带着一人难以直接摆脱,仰仗地势和凌绝世绕起了圈子,口中还不忘说道:“今日这一战实在没趣,尽是些半老徐娘,唯一一个年纪够看的,却是姓谢的门下,他奶奶的。”
这厢轻功追逐之间,那边战端再起,摧花盟又赶到了十几个高手,在赵玉笛笛声之中高呼着杀入战团。李萧刚刚退回,便不得不再次迎上,只是这次孙绝凡接过了顾不可,把先遣走卒留给了他。
王落梅丢了手中兵刃,气得酥胸起伏不定,面色一阵红白交错,银牙暗咬恨恨道:“那姓李的蛮子狗命,一定给我留着!”
李萧哈哈大笑,一拳把身边一个欲拼内力的敌人震得吐血而亡,朗声道:“有本事你便来拿!”
王落梅还没答话,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中,一个阴沉的声音抢先答道:“可是关外李参王?听说你这些年一直在找我是么?那一刀没要了你的命,还真是可惜啊。”
卷尘而来的马队足有近二十人,都是些赤着上身露出胸前黑毛的壮汉,手里拿着弯曲短刀,呼喝不停,领头一人是个四十多岁的驼子,三条刀疤让他的脸显得格外狰狞,他一踢马镫,滴溜溜在空中转了个圈子,稳稳落在了地上,向着赵玉笛漫不经心的拱了拱手,道:“赵盟主,你说幽冥九歌在这拨人身上?”
赵玉笛停下笛音,谨慎的点了点头。
关外驼龙横行无忌,从关东闯到西域,恶名远播,连赵玉笛也不得不忌惮他几分。
驼龙也不再多问,驼背一晃,两把弯刀抽在手里,叫道:“好,先了结了旧债,我再找那本东西。”
李萧大喝一声:“来吧!”
大步上前。
尽管慕容极他们也已经赶到,但即使加上助拳的各门弟子和逐影赶来支援的十几人,此间混战实力上也相差太远,即使叫来那些镖师,也只是白白送死。
大家都没想到摧花盟竟然会在丰州境内调集全部人手毕其功于一役,逐影大半人手还在外搜寻查探消息,鹰横天调遣的官兵也不知几时才能赶到,云盼情有伤,薛怜被人引走,如此硬拼起来定然是凶多吉少。
赵玉笛显然也明白所居优势就在这一时半刻,万万不可拖延,当下一举手臂,高声道:“逐影连年坏我好事,如今天赐良机,大家切莫犹豫,斩草除根!”
霎时间群贼响应,呼啸着杀了过来。
若是退走,那些负伤的女子定然要被擒获,不知要受多少凌辱折磨,此时逐影的人也都坚定了心意,与来支援的十几名女子合为一处,抱团杀在最前,就连漠尘师太,也借过一把长剑,踉跄着与纪紫吟相互扶持迎上。
慕容极他们自然也只有跟上,云盼情身负内伤不敢托大,谨慎的依靠在凝玉庄那对夫妇身畔,伺机而动,崆峒弟子见到淫贼现身,连日愤懑都借此发泄一般,很快就冲在了最前,陪在了逐影众女侧翼。
一时间刃光群舞金铁齐鸣、惨叫连连血光四溅,原本平静的林间散居村落,在这个清晨彻底化作了修罗炼狱。
孙绝凡功力比起顾不可相差不少,一双玉掌连连催动幽冥掌力,仍然无法阻止那森寒剑气愈发强盛,剑路之诡,也是愈发难防。
见小师妹处境危险,凌绝世索性放弃对鬼王蛇的追击,转而要来帮忙,不料那鬼王蛇反而把怀中女子往地上一抛,蛇形短剑直追而来,纠缠不休。
凌绝世转身相斗,鬼王蛇却又回剑游走,摆明只是要把她拖在战圈之外。加上赵玉笛那扰人的笛音再次响起,凌绝世焦躁之下,衣袖竟被割下一片,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手腕。
鬼王蛇一边腾挪躲避,一边嘿嘿笑道:“可惜你年纪太老,不然我一定要把你捉回去做个蛇奴。”
“那你看我老么?”
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不远传来,惊出他一身冷汗,以他的功力,竟然有人能如此接近而没让他发觉半点,心惊之下,也顾不得回头去看,蛇形短剑拼了命的护住背后命门,施展毕生所学往斜刺里躲避出去。
这一下太过慌乱,前方空门大开,凌绝世迎面一腿扫倒,他再无躲避可能,砰的一声被踢了出去。凌空一剑刺在地上,鬼王蛇硬生生转了个向落地站稳,忍住一口鲜血咽了回去,看向方才自己身后那边,才发现那月白衫裙的少女根本就未曾出招,只是出言吓唬他而已。
看对方年纪轻轻,容貌又是上等,眉宇间透着的那股隐隐傲气更是让鬼王蛇兴奋莫名,至于她腰间那把弯刀,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这般年纪的少女,怎么可能有什么高深功夫。
凌绝世看到薛怜出现,不禁松了口气,飞身在树干上一踏,翩若惊鸿之势直取顾不可而去。
鬼王蛇舔了舔嘴唇,不再理会那边的人死活,一双三角眼死死地盯住了薛怜青春健美的身躯,恨不得用视线把那轻薄春衫隔空撕碎。
薛怜没有主动出手,那扰人的笛声对她也并不是全无影响,心头一阵燥意,眼前甚至浮现起了“他”傻呵呵的摸着后脑对她发笑的模样,耳边也仿佛响起那思念中的浑淳嗓音,“小怜,这个药方我看不太懂。”
看出了面前女子有些神不守舍,鬼王蛇信心更足,力运周身展开压箱底的功夫鬼蛇游踪,枯瘦的身影一晃就已到了薛怜身后。
他有信心在敌人未发觉之时便取下对方头颅,更何况是点穴制住而已,他信心十足的收起蛇形短剑,并指为剑迅捷无比的戳响薛怜腰后穴道。
这一连串动作都在电光石火间完成,若是寻常女子,眼前怕只是一花,就已经动弹不得只有任他凌辱。也确实有无数少女被他这般轻轻松松的占去了清白之躯。
但这次,却是他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薛怜并未回身,玉腿一勾便如背后有眼一样直指鬼王蛇下阴要害,他若不收手,子孙根当下便要被废。他惊奇的咦了一声,斜踏半步一指戳向薛怜肋侧。
他的蛇信指虽不算什么数一数二的指法,认穴的基本功夫却还是精纯的很。
他为人谨慎,特地选在薛怜无刀一侧下手,纵使她就此拔刀,他也有信心抢先得手。
然后,他就看见了刀光,像一片冰幕,如凄冷月色一般的刀光。
他甚至没有听到拔刀的声音,刀光飞起的一刻,周围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逃!
脑海中剩下的,是源自本能的一声大喊!什么身法什么轻功都抛在了脑后,全部的内力都灌注到了双腿之上,把身子向后抛了出去。
只为这一瞬间的速度,即使撞在树上受了内伤,也是值得的。
因为他知道,逃不掉,就只有死。那片森冷的月色中,写满了死亡!……薛怜回刀入鞘,不再看这边一眼,飞身冲向了混战的空地。
鬼王蛇瘫坐在树下,树干已被他撞断,倒在一边,他的右手一片鲜血淋漓,整个手掌已被斩去半边,血流如注,而一道血线自他眉心直延入腹,衣衫尽裂,皮开肉绽,若是后撤之势慢上半分,他此刻已被分成两片。
薛怜一定是认为他已经死了,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他怔怔的看着薛怜的背影,眼神渐渐转为怨毒,但他知道今天他已经讨不到好去,他恨恨地瞥了那边一眼,乘着厮杀四起的混乱,悄无声息的带着那个被点住穴道的女子,隐没进了林中。
孙绝凡本已快要坚持不住,幸而凌绝世及时赶到,顾不可仍记得上次一时疏忽所致的败北,立刻偏转剑锋与凌绝世斗在一处,一个剑若风柳却诡奇莫测,一个腿破幽冥但容姿似仙,一招一式杀气透骨可又说不出的好看。
赵玉笛见薛怜来到,目光不由的一黯,突的停下了笛声,转头对着王落梅道:“情势恐怕有变,你速去洞中叫上剩余人手,准备过来接应。如果看到官兵来援,你带着他们设法引开片刻。只要再有半个时辰,这边一定能大获全胜。”
王落梅隐隐感到一丝不安,犹豫道:“会有什么变化?咱们加把劲杀了这些人,就算有官府中人赶到,咱们还怕了那些狗腿子不成?”
此时薛怜倩影一晃,闪到了关外驼龙身边,把要上前帮忙的那些赤膊汉子凭一己之力便挡在一丈开外,留下李萧与其单打独斗。那些赤膊汉子怪叫着便要硬冲,薛怜眉头微皱,弯刀一闪,又是三人尸横就地。
慕容极虽然被三名高手缠住,孤烟掌施展开来却丝毫不露败象,反倒是一人贪功冒进,被他一掌印在前胸,当即倒毙。
赵玉笛沉声道:“你去便是!否则这一仗就算赢下,咱们也损失惨重,今后的计划,也不用再提了!”
王落梅心头一颤,虽不愿就此抛下情郎,但直到事关重大,自己又没了兵器武功大打折扣,徒留无益,只好一跺秀足,转身疾奔而去。
赵玉笛眼见王落梅去得远了,才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将手中玉笛再次横于唇边,内息鼓荡,锐比鬼鸣的笛音登时响彻四周,没有旋律,更谈不上音色,比起夜枭垂死之啼还要难听几分。
这已不再是撩拨情欲扰人心智的讨巧法子,而是赵玉笛毕生功力所做的全力一击!
远远听到这鬼号般的笛声,王落梅心中更加焦急,双足在枝间越踏越远,几次险些够不到预定落脚之处摔下地去。
转眼到了来路旁侧的一座荒山,山阴之处有大小十余个山洞,安置好了城中负责令逐影松懈的部分,和农户中那些诱敌的部分,这边便是监视着孔雀郡内敌人进出的据点。逐影此次被伏击,第一个号令便是由此传出,隐散在各处的盟众才能如此快捷的合围起来。
为了保险起见,此地的那些人手并没参与在决战之中,万一孔雀郡中有什么变化,好叫赵玉笛那边第一时间可以得到讯息。
想来现在官兵已经在调动之中,那这些人也自然到了该用的时候。
王落梅喘息着翻过了山脊,小心翼翼的踩石而下。她心底也有些奇怪,本该隐藏在可以窥见通路之处的哨探却不见了踪影。
想来是觉得大局已定,回到洞里淫弄女子去了吧。
“此间大事一了,定要让你们这些混账付出代价。”
王落梅怒上心头,暗骂这些手下着实不中用,为了色欲连要紧的正事也顾不得了。
没想到,她这次倒是难得的冤枉了他们一次。
那个眼力过人人称追香眼的淫贼,并不是偷懒来发泄兽欲玩忽职守,事实上,他永远也不会再需要女人了。
死人是不会有那种需要的。他趴在洞门,脑袋在洞口的另一边,想必是一路奔逃至此,被人一剑割断了脖子。
地上还躺着五具尸体,都是追香眼的同伴,他们女人一起玩,命也一起丢,每一具尸体,都被人干净利落的砍掉了头颅。
没有第二招,只是一剑。
而让王落梅心惊的是,他们这六个人,每个人手里的剑锋上,都还残留着鲜红的血。其中两人的手臂还保持着极不自然的角度,就像是他们横剑自刎,一剑割下了自己的头一样。
她谨慎的放轻了脚步,摸向了最大的那个山洞。如果这里被人发现,有人来袭,那里的后招也足以让对方付出代价,那些禁锢于洞内供人淫乐的女子之中,有一半是伪装,这种靠对方救人之时发起的偷袭,十有八九都会得手。这也是他们惯用的手法之一。
而且,还有东方漠。
王落梅一点也不喜欢那个阴沉寡言的男人,但她不得不承认那个人的武功足以让人放心的交给他很多事。
可当她小心的走进洞内,从转角后向内探头望去的时候,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一下变得冰凉。
原本足足有十几个女子七八个好手看守的洞内,此刻竟已经没有一个活口!
连那些被下了淫药不得不在此供人玩乐的女奴,也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只不过她们与旁人不同,都看不到什么伤痕,像是被重手法点中了死穴,对她们来说这样的死,到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那几个伪装在其中的盟内女徒则没有那么好命,全部惨死在自己的兵刃之下。
那使峨嵋刺的,一对峨嵋刺几乎尽根戳进了双乳之中;那以暗器著称的女飞贼,一张芙蓉面钉满了各种各样的暗器,几乎看不出原本的五官形状;那使匕首的风骚妇人,匕首自下体直没入柄,上剖至脐……洞内方圆数丈之地,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混合着死前喷流而出的屎尿恶臭,令王落梅忍不住要呕吐出来。
她不是没见过残忍凶暴的虐杀场面,也不是没见过惨不忍睹的残碎尸体,她捂着嘴巴,胃里一阵阵紧缩,并不只是因为面前的场景,也是因为恐惧。
她慌乱的打量着四周的阴影处,仿佛每一个看不清楚的角落,都有可能冲出一个穷凶极恶的鬼魅,把她轻而易举的撕成碎片。
东方漠呢?他为什么不在?
那个讨厌的,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却成了王落梅心中唯一的救星。
她转身就往洞口冲去,如果再在这里呆下去,她一定会发疯!
进来的时候,洞口并没有人,向里探去的时候,她也一直在留心着外面的动静,她什么也没听到,可是,洞口却多了一个人。
那个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长袍,敞开的长袍内,那紧绷的肌肉和强壮的肢体全都赤裸着,包括胯下那软软垂在腿侧的阳具。
如果在平时见到这样一个男人,王落梅一定会认为他是个疯子,也一定会好好的笑上一阵。
但现在她一点也笑不出来。
不仅因为他就是聂阳,更因为他身上几乎随处可见的血迹。他就像刚从血池中走出来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暗红色的光。
他背对着洞口,洞外的光线让他的人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影子,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很亮,令人心悸的亮。
“你知道邢碎影在哪儿么?”
他开口,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就像街角的老人在闲话家常一样的问道。
她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逆进的光,这才发现,聂阳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那是放在任何情境下,都应该会让人感到温暖的微笑,可现在看到,只会让她感到更加的冷。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膝盖有些发软,但还是强撑着大声道:“我和姓邢的全无瓜葛,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
“你会知道的。”
聂阳淡淡的说道,紧跟着向洞内走来,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很小心的抬起脚,再很小心的放下。
王落梅看着他的步子,心渐渐的下沉,所有可能冲出去的路线,都被他蓄势待发的劲力封死。她只有后退,一步步后退,一直到退进那修罗场一样的石洞之中。
足跟碰到了什么,她不用回头,也知道已经退到了最靠近转角的那具尸体旁边,那是个被自己的长剑切开了肚腹的男人,而那剑柄,就在她的脚边。
她猛地弯下腰,用尽全身力气掰断了那死人的手指,把剑拿在了手里。虽然比她用惯了的细剑要沉得多,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是件兵器,都会让她能更安心一些。
当聂阳的身影出现在转角的时候,她挥剑刺了过去,同时左手暗暗扣紧的五根飞针,也一同射出。她只盼能逼得他退开一步,之后拼上挨他一掌,她也要夺路而逃。
聂阳却根本没有躲避,他只是挥了挥手。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她的剑锋一样,她所有运出的力道轻易就被改变了方向,本来攻向敌人的长剑竟迅捷无比的把自己射出的暗器全部打落在地上。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长剑,光洁的额头上流满了冷汗。
这是影返,影狼的独门武功,她一直都知道,却没想到,聂阳的影返竟如有神助般进展到了如此境地。
如果这里面的人全部死于这种手法,那聂阳此刻的造诣比起当年的杜远冉,也不会逊色多少。
“你果然也练了桃花功。”
印证了自己的判断,聂阳勾了勾嘴角,略带嘲弄的说道。
王落梅却是一愣,道:“什么桃花功,我可从没听过。”
“装得真像。”
聂阳微笑着说道,双目却冷冷的扫过了洞内那些惨死的女尸,“你们摧花盟的女人,骗人的功夫到真是令人望尘莫及。”
“呸!没听过就是没听过!”
赵玉笛不在身边,王落梅全无取胜信心,不免做了搏命打算,虽然内力总是无法尽数用出,此刻仍然尽可能的灌注在剑锋之上,只盼能破了他的影返,拼个两败俱伤也是好的。
但这凝聚全力的一剑,依然被聂阳轻描淡写的化去。就像有一堵无形的、滑溜溜的墙挡在面前,这一剑莫名就偏向了另一边的岩壁,当的一声刺在上面,震得她玉臂酸麻险些握剑不住。
聂阳依然微笑着看着她,洞内的火光在他脸上闪动着破碎的影子,隐藏着他神情中那奇妙的茫然。
“我很想知道,他准备了这许多练桃花功的女人,究竟想干什么。既然你完全不知情,我只有用我的法子来找出答案了。”
聂阳看着她的脸,很温和的说道。
不管这些桃花功力你是要给我还是自用,只要我全数接受下来,你就一定会现身了对不对?聂阳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额前垂落的头发,把他的双眼遮进了黑影之中。
王落梅恐惧的向后退着,她说不清楚,但她能明确地感觉出来,有什么事即将发生,而且,对她来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有那么一瞬,她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错觉。
似乎面前站着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匹蛰伏了许久终于亮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嗜血而残忍的狼!